“都搜仔细点,每个学子房间的各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包括柜子的衣服、包裹,全部都要查看。”
月正当空,黎山书院却灯火通明。
一名年长些的男子面色严肃,站在院中指挥护院们挨屋挨舍的搜查着什么东西,站在他身后的是一群身着青色学子服的院内学子,此时见事态严重,纷纷在背后小声议论。
“这是在找什么呢?今日下了学就一直没消停过。”
“我听说是宋子明的一块玉佩,今天下学时发现丢了,就咬定是被人偷走的,这才一直在帮他找,定是其他地方没搜到,现在搜到咱桃李居来了。”
“呵,一块玉佩而已,他们这样的人还能在乎这几个钱?”
“你瞎说什么?子明兄掉的那可是今上御赐的玉佩,他今日原是好心带来大家共赏,谁知哪个不长眼的竟连这样的圣物也敢觊觎。”
此人话中对宋子明的维护之意甚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开口讥讽道:“今上御赐的玉佩也敢带出来供人玩乐,我看你家子明兄还真是胆大妄为。”
那人一愣,睁大双眼朝开口之人瞪去,吓得直冒冷汗,这罪名岂是能如此胡言的?
正待回骂过去,却见原本背对众人的掌事先生扭头回来向着议论的声音望去,众人这才纷纷闭嘴不敢多言。
“找到了、找到了!”
众人一惊,这……竟然真是在桃李居找到的?是谁偷了玉佩?
“在哪里找到的?”
“在东面的第三间屋子里,进门处左手边的第二个衣柜内找到的。”
“哦?”掌事先生转过身,正面对着数百名弟子,吩咐:“去查一查那是哪个弟子的房间。”
“先生,”掌事刚吩咐,便有一名弟子出言制止:“不用查了,那是我的房间。”
众人一惊,闻声望去:“晨钧?贺晨钧?怎么会是他?”
莫说众学子,就连掌事先生都是一惊,迟疑着问:“那是你的房间?”
贺晨钧知道众人此刻都在猜疑什么,可此刻不说清楚,明日更说不清楚:“是弟子的房间,但玉佩并不是我拿的。
“今日下学我并未离开学庭,酉时用过饭后去藏书楼,月出才回至桃李居,我回屋时卢寅也在,若我要藏在衣柜内,他一定会发现。而我回到屋子后您就带了人来搜查居处,若我藏私,就应该是在我身上而非衣柜里找到。”
贺晨钧此言颇有些道理,再加上他平日里刻苦用功,勤俭刚正,也不爱参与书院中乱七八糟的人际交往,所以先生们大多对他十分赞赏。
掌事先生也觉此事不太可能是他所为,捻着胡须点了点头,叫来卢寅问:“贺晨钧方才说,他回屋后你在房内,所言是否属实。”
卢寅突然被点名,楞了一下,忙出列回答道:“是的是的,晨钧回来时我正准备洗漱,他似乎的确并未动用过衣柜。”
“似乎?”掌事先生皱眉,对这答案并不满意。
卢寅见他严厉的眼神朝自己巡来,当即吓了一跳,可他确实不敢给出确切的答案。
这人急的满头大汗,半晌后才小声辩解:“弟子并未仔细观察晨钧作甚,但是开衣柜会发出声响,因此弟子只能根据声响猜测他未动过衣柜……”
此言过于含糊,可又让人无可挑剔,谁没事会去注意别人回屋子要不要开自己的衣柜?
思及此,贺晨钧也皱起眉头,看来这事没得善了了。
果然,一直默不作声的宋子明扬眉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偷拿了玉佩,道一声歉便是,我又不会大声张扬自己御赐的玉佩掉了,何必二人绕口舌呢。”
贺晨钧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极认真的说:“我没偷。”
“那为什么玉佩会在你房间里,而且还就在你衣柜里,这玉佩但凡在你俩的桌子上我都不敢说是谁拿的,可却独独在你衣柜里,又作何解释?”
贺晨钧正待张口反驳,不料有人抢在他前头。
“子明兄这话就未免强词夺理了,晨钧方才说他直到深夜才回到屋中,这一点应该学而庭和藏书阁的管事先生都可以作证,那么他不在屋子的时间可有足足两三个时辰,这段时间可足够一些人潜入屋内栽赃陷害了。”
“你胡说!”宋子明立刻反驳:“无缘无故,谁会去偷我的御赐玉佩就为了栽赃陷害他?”
贺晨钧何德何能值得他去陷害的?
那人听了觉得好笑,便揭穿道:“既然这样,那你之前和同门们又为何巴结着去送他笔砚?还被人拒收了,这不是伺机报复又是什么?”
宋子明被噎,气结:“你!”
“好了,都闭嘴!”掌事先生见他们越说越远,便出口制止。
他不想将这件事情扩大,想了想后对学子们吩咐:“此事还有待调查,今夜之事不得在私下议论,更不可对外宣扬,否则,通通除学处理!听明白了吗?”
众学子:“明白了,先生。”
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