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轩殿。
高喜小心翼翼的寻思着措辞,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眼前这位爷。
但见流明轩慵懒的窝在白狐绒毛榻上,漫不经心的用手缠绕着自己的发丝,听了高喜的话后,一双凤眸半眯,眸底暗紫色流转,喜怒莫辩,高喜在一旁冷汗涔涔,良久,看到男子似乎无怪罪的样子,才松了口气,慢慢退殿。
殿内,女子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乖乖巧巧的立于一旁,正是珍妃。屋内放置着古琴,流明轩望了望,半晌才道:“珍妃,可会…弹奏?”
女子闻言,轻轻点头,缓缓坐在琴前,只听琴音从雪帘下袅袅升起,似湉湉流水,如细语呢喃,婉转缠绵,在空气里荡漾出细小的波纹。
“秋风清,
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
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
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拌人心,
何如当初莫相识?
……
……”
琴音丝丝润人心弦,伴着女子空灵的声音,有股直抵人心的作用。流明轩听得有些痴了,好一个“早知如此拌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这曲子,唤作什么?”
“陛下,这曲儿,名唤相思。”女子轻轻呢喃,眼里有一瞬间的落寞。
相思啊,相爱入骨,相思入魄,这一世,爱恨纠缠,不死不休,才不负“相思”二字。试问,这世间,有几人能做到?
佛曰,人世间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尤人,求不得,放不下。这世上有太多的求而不得,爱恨离分,呵,女子低下头,终究还是自己放不下,为那人将自己弄到如此地步。微微扯开一抹笑,“陛下,该歇息了。”
流明轩眯着狭长的眸看了女子几秒,眼里有流光一闪而过,最终拿了自己御寒用的袍子,“时辰不早了,珍儿早些歇息罢。”说罢起身,并不打算在此停留。
珍妃只目送那一抹明黄离去,心里蓦地松了口气。
原本温婉的面部表情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次日,萧九伺候好流明轩上早朝,想来屋里那几株腊梅快枯萎了,自己又着实欢喜那花,便寻思着再去摘。
还未走到花园,就遇到了一娉婷少女,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长的倒是不错,就是怎么看都像个盆栽……萧九边这样想着,边退至一旁,待女子走后,再朝前走。
“站住。”萧九看了看两边,恩?莫不是在使唤他,小小年纪,气焰倒是不小。心里冷笑一声,只当没听见,继续前行,谁知女子竟急急扯住萧九的衣衫,萧九一回头,亮出两排整齐的白牙,“这位姑娘,奴才好像没做什么…得…”他话还没说完,女子忽然试探的唤了一句,“九哥哥?”
萧九顿时石化,啥,自己何时有了这么标志的一个妹子,那自己岂不是盆栽的哥哥?狠狠摇了摇头。莫不是以前在宫外惹得风流债,汗,萧九强忍住看着眼前这株青翠欲滴的绿色植物在眼前晃悠,嘴角止不住的**,“大妹子,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你以前那什么九哥哥,情哥哥的。”
否则,这么漂亮一枚美人儿呢,自己怎会记不清,虽然是有点儿盆栽风。萧九咧嘴,眯着眼又看了“绿色植物”几秒,在心中重新定义:啧啧,脸蛋满分,前凸后翘,这哪里是盆栽,这明明是极品盆栽!
女子看着萧九不正经的眼光,微赧,又不认输的看回去,“我不会认错的,世上不可能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你肯定就是九哥哥。”少女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呜呜呜呜呜,璇儿好想好想你。
望着女子一副快要哭了的情景,萧九只想说一句话,次奥,这是何等Cao蛋的人生,千里寻哥的戏码,也会被他遇上。
于是乎,萧小九很虚伪的呵呵干笑了两声,正寻思着随便说两句打发这妹子走,好死不死的就遇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只觉那人轻轻浅浅漫不经心而又气定神闲的向这边瞥了一眼,然后又轻轻浅浅漫不经心而又气定神闲的飘来一句,“看来,小九儿和寡人的珍妃很是要好呢。”
萧九只觉自己一身汗毛倒立,强装淡定的看了看流明轩,又转头看了看正抱着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妹子,心里一阵恶寒:原来,轩帝喜欢这味儿的,口味真重。
在心里顺带着狠狠唾弃了一下轩帝的审美,完全没意识到当下的尴尬处境,待可怜的小九儿回过神儿来时,流明轩已下令让珍妃禁足,看着那株绿色植物远去的背影,萧九心里涌上一股陌生的熟悉感,那身影,在哪里,见过呢?
流明轩看萧九呆呆的望着那抹绿色的离去,含笑的紫眸闪过一丝凌厉,轻咳几声,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