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王府。
一个较偏僻院落,一个男人虚弱的躺在床榻上。
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
窗外,雪夜的月光似乎格外照拂他,轻轻浅浅的温柔的亲吻着男人。
男人在它的照抚下有了丝生气。
流明皓推开门,看到榻上那人,想起那年两人初遇时的情景。
第一次,两人相见战场,两人作为主帅,当年流明皓已是赫赫有名的轩国大将军,战功累累,少年意气的很,见对方主帅竟持狰狞面具上场,很是不爽,你丫的看不起本将军,还带着面具。
当时,流明皓心中想的竟不是获胜,而更多地是想劈裂对方男人的面具,丫的,肯定是长得太丑,不敢见人。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待小王爷终于劈到了面具时,丫的,这人真不好对付。
“殿下!!”有人打马欲护驾,男人出手制止。
啪----
面具坠马。
全场皆惊。
男人立于马上,似在天地间,嘴角啐着一丝笑意,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仿佛尽是笑意,眉梢间,天然一段风韵,轻轻浅浅,遗世独立。
这样的男子,本就应生在那江南烟雨处,纸扇轻摇。
于春水碧连天处,画船听雨眠,一世风流。
但男子,立于战场,立于众人之中,虽模样清浅,但浑身散发的气势,又岂是一个纨绔子弟能显现出来的。
流明皓稍微一晃神儿,眼前男人眼眸弯的愈发厉害。
了解男人的人都知道,他眼眸弯的愈厉害,就愈危险。
当然,这是后来流明皓才知道的。
似被记忆搁浅,流明皓轻舒了一口气,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长,直抵床榻那人身上。
依旧立在门边,并不进去。
立了半晌,“萧九刺杀皇兄,未遂,被捕,为暖奴。”
十多个字,并不多,回荡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却有种渗人的窒息感。
流明皓说罢,停顿了一下,睨了床头不远处摆放许久未动的饭菜,终是不忍,“吃点东西吧。”
这样,对大家都好。
男人是流明皓拼死好不容易向皇兄讨来的。
说罢,便转身离去。
床榻上的男人,一片死寂。
而脚步声,渐离渐远。
男人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双手紧紧的握成拳,连指甲没入手心都不自知,却是要生生的掐出血来才罢休。
双眸渐渐shi润,温热的苦涩没入草枕,留下片片水痕。
深夜。
小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隐忍呜咽,让这个被雪覆盖的冬季更加寒冷。
萧九,终究是,连累了你。
本欲渡你一生安稳,
到头来,却将你渡成
一生劫难。
……
“哎,你们知不知道,前两天,我看到王爷带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回来。”
“哪呢?兴许你看错了罢,王爷那要带也要带个美人儿回来才对。”
带男人,能吃不成?切。小厮A想。
小厮B讷讷的摸了摸脑袋,应该不会看错啊,他还经常看到自家王爷大半夜的跑出来去看那个男人勒。
不过,小厮B这个没敢和小厮A说,那天他守夜看到王爷大半夜的跑出来,急急忙忙往偏院赶,不久却抱了个男人出来。
小厮B那时很艳羡:哇,公主抱哎,自家王爷好帅有木有。还没犯完花痴,就吃了自家王爷恶狠狠的一记眼刀,杀人于无形啊,有木有。
不等自家王爷开口,小厮B立马抬头望天,“啊,今天月亮好圆啊。”他什么都木有看到。什么都没!!
轩国。
萧九带着一身伤,整个人都是软的,长时间的被关在地牢,让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刺眼的亮光。
整个大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流明轩说的那句话,还有那人冷的让人心寒的红眸。
妖异的、刺眼的、诡谲的……让萧九害怕的红眸。
萧九努力睁开眼帘。双手被宫侍驾着,支撑住他这破败的躯体。
苦笑,这又是要带他去哪里?
流明轩,你这又是何必。
微微侧过头,空气中传来了自己平日里喜爱的冷香。
呵呵……是经过那片长着腊梅的院子了罢
萧九想着,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怎么就想起流明轩来了呢,他记得那人身上也有让他着迷的冷香。
如今想来,却成了笑话。
呵呵,一场笑话罢了。
自己都已被那人贬为暖奴,一个暖床奴,彻彻底底沦为男人的玩物。
不甘心……
好不甘心。
他明明……明明是真的喜欢流明轩的啊。
就算知道流明轩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