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犹如从天而降的天雷,炸得陆时和祁禾转身挪了一步就双双僵住了,洛萛不知道如何动作,他看到陆时身体微微颤抖,但祁禾为什么也跟着有点微颤。
陆觉邢一步一步的朝着他们迈开了步子,目光一直在陆时身上游走,神情冷峻沉重,眸子幽深。明明只有十几步却像是走进了白茫茫的雾林,尽头无比遥远。
洛萛碰了碰呆若木鸡的陆时,她将惊慌失措挂在脸上,见了鬼似的向后退,陆时暗骂自己没有出息,连话都说不出口了,两个手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抖个没完。她父亲的话恰到好处的在她脑袋里响起来,一遍一遍的告诫她陆觉邢是因为你走的,因为你因为这个多余的你。
关键时刻她竟然感受到了来自周身某一处的骇人视线,焦灼的盯着她堪堪要将她狠狠撕碎一般,令她觳觫不止。而这一退却是踩了空,世贸对面的小广场带了点坡度,正值冬季没人在上面玩儿。
一是朝着阳面雪容易化掉留下冰。二是小广场偏偏有点坡度太危险了。
陆时一脚踩上去瞬间就觉得自己腾空了,就听自己啊了一声。心想,完蛋了!原地起飞了!太丢脸了。然后随手一抓,洛萛反应的快也反手拉住了她,半只脚也踏了上去,心里一惊,完蛋这个该死的斜坡。
“啊啊啊~~”
祁禾不再死盯着陆觉邢看,上前就揽住了洛萛已经向下滑的腰身,脚下挣扎了几步也不争气的被拖了下去,气着骂了一句,“草,陆时你他妈不看路,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觉邢已经大步走到跟前,速度再快也来不及了,只扯住了祁禾棉服的帽子。然后四个人跟连体婴儿似的,顺着长长的滑坡一路向下。
屁股被这么一滑,洛萛也算是体会了陈亦舟那天被陆时推下去的恐惧感。几个人只有陆觉邢没发出声音,他们三个一直啊到了广场右侧的墙面上。
洛萛手臂环住了陆时防止撞伤,摩擦着屁股,在冰面上来个利落的反弹。这滋味真他妈的酸爽。
陆时挣扎了半天,nai黄色的棉服帽子也扣在了头上,她趴在洛萛的小腿上,洛萛正坐着,祁禾揽着洛萛的腰侧躺在他身后,长腿无处安放被压在了陆时身下,陆觉邢也正对着几个人撞在一起。
四个人缠在一起造型滑稽到极点,陆时挣扎着坐起来了,一掀帽子看着几个人的造型,瘪了瘪嘴,噗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大概是真的能被传染,洛萛和祁禾也忍不住跟着咧着嘴傻笑,祁禾撒开了洛萛,手向后一拄就压倒了一只冰凉刺骨的手上,他下意识看向了陆觉邢,陆觉邢倒是没他们那么沉不住气,依旧紧抿着唇和他视线相触。
那双眼睛里浓浓的都是久散不去的Yin霾,不再澄澈如初。
祁禾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的手怎么这么凉,那绝不是因为冬季而冻得发冷,是他身体本来的温度。
这张脸已经和五年前完全不同了,祁禾的记忆在内心深处汹涌袭来,他变得太多了,神情冷厉又严肃。自那天在警局过后,他对于当时那点事儿已经完全气不起来,他深刻的意识到陆时和陆觉邢从小就成长于一个畸形的家庭,父亲的控制欲和母亲的冷漠态度,逼疯了陆时带走了陆觉邢。想到这他心口忽然也就没那么堵了。
祁禾伸了伸腿,推了陆时一把,“你他妈起来啊,我脚要抽筋了。”
陆时笑了半天想起来被带着一起下来的陆觉邢,又是浑身一僵,“哦,知道了。”
就在这时斜坡上面传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陆先生?您还好吧?”男人带着Jing致眼镜,略长的黑发规矩的梳到了后脑勺,同陆觉邢一个打扮,西装领带的。陆觉邢正在挣扎着想起身,声音略显慌乱,“无事。”
陈亦舟姗姗来迟,站在上面瞧着他们几个,捂着肚子就笑出了声,“哈哈哈,你们几个什么造型啊?”
没等他笑个够,程子凡和张凯开买nai茶回来了,上前重重的拍了一把,还问他看什么,陈亦舟吓了一跳挪后一步,至此又一只人rou炸弹从上面滑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我刹不住车啊~~~~”
程子凡眼尖拉着张凯开赶紧躲远了一步,正在挣扎众人又被陈亦舟狠狠撞了一下,陆觉邢半蹲着在最外面,陈亦舟一整个身子就撞到了他身上,陆觉邢闷哼了一声。
祁禾也是第一次知道人和人撞在一起也能发出这么大声响,看着陆觉邢脸色实在不算和善,气不打一出来。他脚也不滑了身板也不僵**,一只手就把陈亦舟拎起来扔到旁边去,“瞎啊你,脚长你身上你没事儿凑什么热闹。跟你很熟吗你就敢撞下来。”
陈亦舟哎哟半天也不敢跟这位大佬顶嘴,畏葸地看了看祁禾,好家伙这哥脸黑的可以,又扫了一眼被他撞出声的这位仁兄,“兄弟对不住啊,这坡太滑了,哎??”他突然两眼放光地扭头看了一眼陆时,“小陆时,这哥们跟你长得很像啊。卧槽,跟哥俩儿似的,哈哈哈。”
周遭的气氛在陈亦舟尴尬的笑声中彻底的尬住了,洛萛没好气地瞪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