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缺五分钟八点,北宁区分局。
唐颂一反常态地来个个大早,结果发现,不光他早,同事们更早。
除了宋沅妧都到了。
“哟小唐,今天这么早,昨天没打游戏啊?”贾老板一边和唐颂打招呼一边“嗷呜”一口咬掉大半只包子,嘴里边嚼边哗啦哗啦地翻着什么。
唐小颂:“……”
特么谁还有心情开黑。
“早上好。”自带一股子小兔子活泼气的宋沅妧和唐颂前后脚抵达办公室,她一眼瞄到坐在位置上埋头“啃”包子的贾江东,“贾老板,我跟清明昨天去找抢劫案受害人的时候遇到止副跟胡队了……”
她把事情囫囵说了个大概,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止水空荡荡的办公桌,“所以,止副,他……”
“半个月病假是吧?”贾江东拧着眉头在鼻子里哼哼,“我知道,昨天被那小子气糊涂忘了,止副他每年都得在正月后半月请半个月病假,从进系统那天起就雷打不动没变过。”
唐颂:“为啥?”
“那我哪知道?度假去了吧可能,夏威夷巴厘岛吉普赛或者北大荒?哪都一样没差,”贾江东很不耐烦地“啧”了声,“先不提这个,昨天下班我去问了吴泸的前妻,结果……哎!”
宋沅妧:“怎么样?”
贾江东:“我刚说完情况还什么都没问成,张口就问我‘要是意外死亡儿子能不能领到他爸的抚恤金’。”
唐颂:“……”
他简直震惊了,舌头拧成一股天津**花:“不是,这个人,他们两个,不是都……”
“掉钱眼里去的什么人都有,”贾江东说,也觉得挺丧气,“嗐算了,总而言之就是什么人都有,他前妻那我看应该是没什么地方能突破了,我这里的笔录复印件没事大家可以传着看看,你们俩那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是冲唐颂和宋沅妧问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唐颂深吸一口气,沉着嗓子说:“其实我……我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贾江东:“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听你小子说话咋恁费劲呢?”
“……”唐颂心说被吓死了可别怪我,原原本本地把鼬在昨天说的话重复一遍——照着app念的。
贾江东从同到尾聆听一遍,认真点评:“一点都不恐怖。”
唐颂:“……”
贾江东:“还挺好笑的。”
唐颂:“……”
宋沅妧看看贾江东再看看唐颂,居然替唐颂说话了:“可是我觉得,他,不像是在胡说。”
贾江东嗤笑:“不是,你俩是觉得,护士收人好处瞒着警察想昧下一坨rou呢,还是吴泸是个活神仙,能一边活一边死?又不是猫。电影都不带这么演的。”
好一会没人说话,这才又有一边的同事弱弱地说:“可是,我怎么总觉得,有点瘆得慌……”
贾江东:“瘆不瘆得我不知道,反正,抢劫案的受害人……哎对,他叫什么来着的?”
唐颂:“……不知道。”
贾江东约莫是震惊了,缓了怎么也得有几十秒这才回过神:“好吧,本来我还觉得胡**瞎扯淡,现在看来,不管是再跟你们掰扯有的没的还是怎么,这位‘不知道’甭管知道不知道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肯定是知道点什么,否则也不至于那么积极主动想要配合我们调查案子。这样,小唐你今晚呢,就跟我一起再到医院走一趟,我亲自会会他。”
唐颂沉默半天,这才从最后一句里头提炼出“今晚又要隐形加班”的重点,不由唉声叹气:“好吧,可是,贾老板。”
贾江东:“嗯?”
“受害人不叫‘不知道’,”唐颂老老实实,“我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肯定不叫‘不知道’。”
贾江东:“……”
今天直到下班,北宁区公安分局里,其他同事昨天的调查走访都并没有进展,于是只好一无所获地看了一整天医院走廊里的监控,一直到这天傍晚下班后,唐颂捎带着一盒宋沅妧昨晚喜提两只崭新滚子时顺带买的一盒发圈,坐在贾江东的副驾驶座上,一同赶往医院。
手里揣着昨天被鼬拜托的头一件事,身边跟着第二件事,站在病房跟前,唐颂依稀仍觉得怂,硬着头皮,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还不是朋友地敲开1432号病房。
依旧是中央十三套新闻频道字正腔圆的背景音,唐颂看到站在屋里的少年,一愣。
他正靠着床脚坐着,原本披散的头发随意地绑成一束,自然地垂在脑后,换下了病号服,换上白色卫衣和黑色的牛仔裤,外头披着灰绿色的棒球服,好像是正准备打算出们。
听到开门声,大男孩转过头,见到了唐颂和贾江东,并不觉得意外,礼节性地冲唐颂笑了笑。
可能是因为“大病初愈”,虽说换了身行头看上去是Jing神了不少,可他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有些苍白。
唐颂一句“你打算出院”还没酝酿完,先被杵在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