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鼬的身上,除了非得扒在他的黑色裤脚边才能找到的血点外,浑身上下,一干二净。
止水手心里,不住涌血的伤口也并未溢出哪怕一滴血,那枚骨牌依附在止水的掌心里,好像不由自主地“活”了过来,自发贪婪地吮吸起滚烫的血ye,源源不断地将带着一人身体里的鲜活转移大自己身上。
止水:“我带着止血剂和伤口粘合剂,没事……”
说着,察觉到鼬上前的脚步,一顿,他也不知怎么,第一反应不是离鼬远点,而是矮身果断一把抄起被他随意搁在一边的刀。
就好像,在潜意识里,他确信,眼前少年的目标一定会是这把仿佛关键的刀。
鼬探来的手摸了个空,手一顿,突然抬手似乎想直接捏住刀背。
光冲这一手,对方就实在是不像是柔弱无力的少年,止水蓦的一惊,心下顿时警铃大作,不得不打起Jing神慎重对待。
拇指一别瞬间把握在手里的刀挑飞的同时避开鼬的手,又在他即将伸手去取刀时,一把敏捷地将刀抄过,拿刀背朝他的手劈去。
鼬也不躲,顺势一转反手去捉止水的手腕。
一系列动作就发生在短短的三五秒之间,几乎就只不过几个眨眼。
两人默然无声、让外人目不暇接地你来我往地过招拆招。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前,他们身手其实也不过伯仲,而现在,别说止水有一只手没法动弹,因为查克拉不济以及失忆,他的反应力等等一切也都远不及鼬。
就算止水手里有一把聊胜于无的“武器”,但又担心真的伤到鼬,又免不了投鼠忌器。
就算鼬也有好胜心,也只用一只手,不占止水一只手便宜,谁胜谁负仍旧一目了然,提都不用提。
最后止水一着不慎,没留神棋差一招,被鼬敲中脉门,拇指不可遏制地暂时脱力,不得不放手。
刀便轻巧地一转,顺势落进了鼬的手里。
“你,”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失手,止水一噎,低声警告鼬,“你别乱……”
鼬低头,照着止水刚才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划破了自己的手心。
止水:“……来……”
鼬抬头看着止水:“什么?”
止水:“……”
“什么”个头。
添乱的小子。
直到这时,注意到止水蓦的瘫下来的脸,鼬总算放松了略绷着面部神经,让五官重新柔和了下来。
他把袖口往后轻轻扯了扯,谨慎地让血避开白色的衣袖,这才冲止水摊开不住往外渗血的掌心,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笑着问道:“不可以吗?”
止水皱眉,脱口而出:“不可以。”
一边说,他一边低头去翻找自己的背包,“我看看止血绷……”
一只温暖的掌心也就是在这是,毫无征兆地覆上他因失血而有些冰凉的掌心,虚虚地笼住了。
止水一怔。
那只手并不宽厚,甚至是单薄瘦削的——止水都能联想到,在苍白皮肤底下微微搏动淡青色血管的样子。
这样瘦、这样单薄的一只手。
却很暖。
“你……”罕有地慢了许多拍,这才反应过来终于反应过来鼬正在干什么,止水瞬间头皮一麻,疼得简直要炸。
他霍然扭头:“不是说不要乱……”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骨牌安安静静地呆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之间,并没有因为得到了双份的“饲料”而炸锅,反倒是安安静静的。
止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只是虚惊一场,还是该把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子提溜回高中教学楼,让课本教教他怎么样好好做人。
里面的芯子暂时不提,外面的壳止水早替鼬查过了,今年六月份正好满十七周岁,未成年,高二,学校就在江东父老女儿小学的隔壁,小县城里最好的一所。
话说回来,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是不是,还缺个监护人?
止水摸着下巴,若有若思地眯起了眼,开始默背《民法总则》。
鼬还不知道,因为自己今天的这个“小小”的冒失,止副已经打算跟他“来日方长”地好好算一笔账。
察觉到骨牌不再吸血,血ye又有往外流淌的趋势,鼬看眼出神不知在想什么的止水,等了三秒,轻轻攥了攥止水的手:“止水?”
正背着书的止水一愣,手下意识地回握了过去。
覆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拢过鼬的手背,又马上松开。
“下次,你别再乱来了,万一出意外了会很麻烦,能要我命的知道吗?”
回过神,止水长叹口气,随手把骨牌往边上一丢——反正滚哪都不用担心找不着——无奈地从包里捞出刚才半天都找不到的急救包,没管自己,先熟练地拿蒸馏水和碘酒,给鼬掌心的伤口清洗消毒。
做这些时,止水略低着头,嘴唇有意无意地轻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