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
区分局集体加班,大部分跑出去调查死者身边一系列的可疑物品,痕检科则继续尝试,尝试能否将
可惜,收效甚微,进展缓慢。
包括关系胡——首先因为止水在“病假”,正副的顶梁柱不可能一次性统统都撤掉;其次结案报告上签的是他“胡远道”的大名,继上次让“煮熟的鸭子”飞跑成了“焦糊的家雀”后,再次在市级领导那挂了号,被他恨铁不成钢的亲爹踢到办公室里对着显示屏发呆。
而关系胡一旦自己要加班,就不可能漏掉分局里的任何一个人。
唐颂正蔫了吧唧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吧唧午饭,有一搭没一搭地拿滚轮翻着电脑里被翻过七八十遍的资料。
资料是他们这区的分局和邻区分局整理的——是的,两个看起来跟“去菜场买菜”差不多远的地方,行政区划上分属两片。
“案发”——姑且当做案子来处理。“案发”地点在上世纪**十年代建起的老小区,“四通八达”能偶尔客串地城市支路。地段还算不错,离一家九年制据说“教育环境一流”的学校,以及全县最好的高中只差几条大马路。
只可惜跑不了那个年代苏联式住宅的通病,车位是房子楼底门前的道,想要抢,基本得靠家里老人拿电瓶车破三轮等提前“占道”,现在住在里头的也大多是老年人。
死者名叫“岳玉婷”,离异,和前夫“吴泸”,也就是元宵节当天在医院里被发现的死者有一个正上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和父亲“岳阳”同住,另有一个哥哥,叫“岳鑫”,在省城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大概是个程序员加班狗,今晚估计能赶回来。
而在昨天凌晨发现死者的,正是“岳阳”——死者的父亲。
早晨六点半时,岳阳起床准备早饭,七不到一些刚喊孙子起床,发觉女儿还在睡大觉,于是一开门……
凉了一屋子的苍蝇和“rou香”。
七魂六魄吓倒个的老爷子报警了。
可也不知道是惊吓过度吓傻了还是怎么,笔录里,老爷子复读机似的重复好几声的“该,该”,然后就成了锯嘴葫芦,哪怕再一个多余的字都甭想从他豁口的牙缝里给抠出来。
当然,可能也有基于“案情”本身简单明了、刑警不太好跟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大爷粗脖子瞪眼的原因项在。
就连“调查走访”都收效甚微——因为监控和大妈们共同共同证明了,死者昨天晚上还混迹在一帮老太太中间跳广场舞,生龙活虎Jing气神贼足,实在是不像是即将翘辫子的人。
岳玉婷的尸检报告事发行政区负责的分局法医还在加班加点地赶,吴泸的尸检结果倒是排除药物致死的可能性,死因暂定是由惊惧过度而导致的心肌撕裂,属于意外但不太常见的死法。
一周内接连出现了两起,还是当年的夫妻,要是有别的大案在可能还不算扎眼,不过最近天下太平,难免不被可能要长绿毛的警方盯上。
但具体到警察同志的个人态度,明里暗里的大致分成了两拨:
一拨坚定认为“死生无小事,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坚持要追查到底”,譬如贾江东;
另一拨则暂时没有明着来的,私下里估摸得认为“猝死的上分局简直没事找事”,巴不能早早把卷宗给埋了,好恢复正常的上下班作息,不过此类暂时藏得比较深,但大约譬如胡远道。
基本上,事情就是这么陷入僵局的。
简单明了没什么可查、又不得不查
至于对着资料发呆的唐小颂……
热情满满脑袋空空,没有需要跑腿问话的活计,现场勘查是老刑侦干的,就只好对着两个分局之间交换的档案,发呆。
他可能是被某不知是名“又右幼柚诱”哪一个字大佬给带跑偏的,拿到电子卷宗,他首先想到的,是尸体腐烂到那种程度,在同一个房子里,难道不打开门,就绝对闻不到味吗?
回忆起自己开门前的一瞬间,唐颂打了个寒噤。
通过这个除了他自己大概还没人在意的琐碎细节,他忽然感受到一种,荒诞不经的夏夜鬼故事给人的脊背发毛。
要是再结合一下大佬关于死亡时间的看法……
前天傍晚和大妈们扭了仨小时的岳玉婷,真的,还是活人吗?
唐颂:“……”
他,为什么觉得,身后好像有……
仿佛有一只手,在唐颂肩膀上,轻轻一搭。
唐颂:“!!!!”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鼬:“……”
止水:“……”
照着这位小同志的嚎法,真有鬼,吓也被他给吓死了。
办公室里,能拿嘴盛生鸡蛋、对止水行齐刷刷注目礼的同事们纷纷被唐小颂的“能吓死鬼”的叫法给嚎回了魂,对“没轻没重”小年轻“无视公共场合禁止高声喧哗”常识的行为进行一番严重谴责。
遭到谴责的小唐颂沮丧的低下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