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到闻缇,他往茶水间里看了一眼,发现他一个人站在里面,背影看起来挺孤独的,楚行暮走到他身边,悄悄问道:“在这儿感叹人生?”
“《杀死一只知更鸟》里有这么一句话,知更鸟什么都不做,只是衷心的唱歌给我们听,这就是为什么说杀死一只知更鸟是罪恶。”
而如今,知更鸟在枝头歌唱,如何杀死一只知更鸟。
楚行暮理解闻缇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现实比文学要讽刺的多。
闻缇转过头说道:“现在所有事情都明了了,白筱菡是最无辜的,至于其他人,从法律层面来说每个人都有罪,但从情理上说,他们似乎都是被逼的,程柏想杀了梁国坪为白筱菡报仇,梁国坪害怕程柏把这件事透露出去想杀了程柏,同时还让汪玉玲和周横一起过去,这样如果他杀了程柏,嫌疑就都在汪玉玲和周横身上,而梁国坪要杀汪玉玲,周横为了救她失手杀了梁国坪,没有过多复杂的犯罪动机,而是为曾经受过的伤害复仇。”
楚行暮听闻缇说话的同时接了杯水,他和闻缇并肩站在窗前,他说道:“这个社会里像他们那样的人还有很多,程柏被霸凌时没有人出头,曲唤之被校园暴力时我们看到了,这是一种进步,而不是依旧放任不管,许多人不信任警察,是我们做的还不够好。”
闻缇转头看向楚行暮,在谈到这些的时候他的表情总是自信和向往的,每天在那么多黑暗和人性中找到那么一丝慰藉,就像在加固他们的信仰,楚行暮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从一个实习生干到刑侦队长,他所付出的努力和代价不是那些伤痕和业绩能抵消的。
楚行暮的眼角瞥见闻缇在看他,于是楚行暮把杯子放在窗台上,一只手撑在闻缇身边,低下头用他的额头碰了一下闻缇的额头,说道:“我以前真是小看了你,跟着你大哥别的没学到,压人一头的样子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多记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不怕有人翻出来你和顾颜的事儿?”
闻缇挑眉说道:“我是真的生气。”
楚行暮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问道:“还没消气?”
闻缇说道:“我是为他们的行为生气。”
楚行暮想着闻缇再成熟稳重也不过才二十岁,要是他把所有事都装在心里才最容易出事儿,他绞尽脑汁想着用什么方式哄一哄闻缇。
“哄人本队长不在行啊。”说完,楚行暮搂着闻缇的腰抱住他,幼稚的拍着闻缇的背,像大哥哥哄生气的弟弟一样。
闻缇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不过,挺可爱的,就是拍的力气大了点儿,快把闻缇刚刚喝的水拍吐出来了,看着一个三十岁的男人犯傻,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