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8:30,陆沉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又准时出现在花店门口。
“每天第一个客人会得到店主的特殊礼物。”薛开南还是那身打扮,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什么礼物?”陆沉问。
薛开南递来一小束花,里面包着瓶益力多。
益力多花束是“网红”,但是这种花材陆沉没见过。
“是天竺葵,”薛开南朝他招手,“来干活吧小公举。”
“不要叫我小公举!”陆沉一边搬花一边叫道。
薛开南拿着把小剪子,按45o角斜修着百合花的根部,再把它**装水的花瓶中:“为什么叫你这个啊?”
他生得真是好看,眉清目秀,肩宽腿长。料理花草时神情专注而举止细致,嘴角噙着浅浅笑意,在繁花似锦中独自盛开一枝颜色。
少女芳心纵火犯啊。
难怪小姨妈之前频频跟他谈起薛开南。
陆沉愣神片刻,才接上:“因为我小时候冰雪聪明又可爱,家里人都喜欢我,小姨妈可嫉妒了。”
太阳太毒辣,陆沉擦着汗,“但是我怕黑,她就老整我,吓得我哭鼻子还说我娇气。”
薛开南刚打算说什么,外头来了一个又高又壮的男客人。
“要一束益力多玫瑰花。”男人说。
陆沉接过薛开南的剪子:“你去吧,我帮你剪,这个容易。”
薛开南的神色有些微妙,踌躇了一会儿,嘱咐道:剪大概1厘米就行。”
“您不是花粉过敏吗?益力多花束用干花也不错的。”薛开南彬彬有礼地微笑着。
听见“花粉过敏”,陆沉不由得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条“买花送男朋友”的朋友圈,朝那个男客人多看了两眼。
是男的,跟那条朋友圈应该没关系。
“那就用干花。”男人抽出一张人民币拍在吧台上,到小沙发坐下。
薛开南没碰那张红艳艳的人民币,弯腰从旁边花篮挑出几支满天星干花,一边说:“陆沉,麻烦你帮我去里屋冰柜拿六瓶益力多。”
陆沉明显地注意到那个男人一直盯着薛开南的目光朝他射了过来,他愣了愣,应道:“哦。”
然后麻溜地拿了益力多递给薛开南。
薛开南拿着一筒木棍和胶带,又吩咐道:“擦擦水。”
“哦哦。”陆沉用抹布把益力多瓶身的水珠子擦干。他不太自在,因为那个男人的目光似乎一直没离开过,火辣辣地炙烤着他。
什么毛病啊?他有点火了。
薛开南很熟稔地在每瓶益力多粘好了两支木棍,再把满天星修剪好,用胶带把它们捆在一起。
看薛开南包花很有意思,尤其是看他把一堆四平八方的彩纸裁剪、翻叠成不同的形态,衬以Jing心包扎的蓝白色满天星、益力多,整束花满满的设计感。
花店老板真是巧手能匠。
赏心悦目的环节结束了,那种不自在又涌了过来。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靓仔么?
那个男人走过来,接过花束,笑盈盈道:“今晚有空么?一起吃个饭吧。”
“谢谢,不太有空。”薛开南应着,态度罕见的冷淡。
男人也不恼,笑着一指陆沉:“是跟他吗?”
陆沉黑人问号脸,怎么还约上饭了?又关我什么事儿?
“不。”薛开南努力地委婉回答,“是朋友。”
陆沉看着他们,没听懂在讲什么。他自己在这个南方城市里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但是薛开南比他高一个脑门儿;这个男人更高了,比薛开南还高半个头。
但是周身温和的气场丝毫不输。
“他什么人啊?你朋友?”男人走后,陆沉问道。
“不是,就普通客人。”薛开南看着他,突然笑了,“你挺迟钝的啊,真是Z大的吗?”
“我哪迟钝了???”陆沉不悦,当了债主就是不一样,居然质疑他的智商。
“没事。”薛开南又笑了会儿,“喝茶吗?”
“喝!”陆沉答得很快。
两人闲了一阵,陆沉又刷了刷薛开南的朋友圈。很快又刷到“今天一个客人竟然花粉过敏还来买花送男朋友……哦他的真爱原来是我”那条。他抿完一盏花茶,终于琢磨出味来:“我靠,刚那男的,是不是你朋友圈说的那个?他喜欢你?”
薛开南发现陆沉挺缺心眼的。
或者说,是对于俩男的没什么概念。
他也没否认,坦诚答:“嗯。”
“我的妈,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陆沉姿态夸张地搓了搓胳膊,语气里的厌恶不加掩饰:“还敢约饭,这语气约饭还是约炮啊!我要是你,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我不敢啊,”薛开南说,“他那么壮。”
陆沉“哼”了一声:“我不怕,我被我爸打出了强大的血小板。”
两人一块儿乐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