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最遇险。"窃命司抬头看着洞顶四散的蝙蝠,喃喃自语。
尸体盘腿僵坐,头颅被摆在交握的双手上,李剑诗俯身端详,尸体的腐烂腥臭扑了一身。
李剑诗伸手挑开黏在脸上的银发,头颅还维持着掉下一瞬的表情,惊恐而扭曲。
鹤发童颜,面白覆须,竟是刚刚在诞宴中庆祝自己七十大寿的左克己!
李剑诗连忙撒手,向后退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左克己?那么现在的华山掌门又是谁!”
窃命司道:“哈,若这个是真的,那那个只能是假的了。”
李剑诗抬眼,打算逼问瞬间,忽听雷霆万钧,山冢崩碎,百川沸腾。石子从洞顶往下落,轰鸣声自两人头顶向下震荡,地面开始缓慢晃动,脆弱的洞xue开始分崩离析。
地动越来越大,落石越来越多,李剑诗扶着石床站起,两耳被炸雷震得发麻,提气起身一瞬,忽觉胸口闷痛,喉间一阵腥味,勉力躲开直直下坠的巨石,地面塌陷,与此同时窃命司已逃离十丈有余,身影已经完全隐匿于黑暗之中。
待震动渐渐平息,两人已被下落巨石隔开,李剑诗与尸身同在一边,而窃命司身后则是通往出口的石阶。
窃命司逃命飞快,一溜烟就跑到了石阶处,地动停止一瞬,他的动作也一顿,从袖中抽出火折子,隔着这堵乍起的石墙喊道:"小姑娘啊,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告你,混江湖还是狠心点好,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乱吃东西。"
李剑诗用小刀割开了手心,疼痛感让因缺氧而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她气息平稳,冷冷道:“我没有碰筵席上任何一样物品。”
窃命司摇头,“哈,真正的杀机都是藏于无形的,你太信任张元了,才让他得手下了散功粉。你就没有想过,所有的线索都是他在别人的授意之下故意为之吗?”
李剑诗记起中午那一顿Jing脍,顿时了然于心,根基越高,散功粉作用越大,先前功力被封,导致她没有及时注意丹田中真气凝滞,误以为是功体被封的后遗症。
张元话中苦楚做不得假,或是最遇险许了他什么好处,李剑诗并不记恨,只是说:“人各有道,他只是选择了一条对自己有益的道路而已。”
窃命司心里有些惊讶,挑眉道:“你倒大方。”
李剑诗道:“只是惭愧,比你多了一只眼睛,还看不清人情世故。”
窃命司摸了摸右眼,也不生气,只当对方是临死挣扎,呈口舌之快,“我明明和你说过,死在我手下会比较轻松吧。”
“过会最遇险会带人前来,我还是先跑路,鬼知道他想干啥。”窃命司挥了挥火折子,“不过我没有骗你,遥星公子确实在此。最遇险曾说莲花峰地下密道千万,说不定他就在你脚下的某处。”
“言尽于此,我们应该是没有机会再会了。”窃命司摇了摇头,转身再不回头,三步并做两步地向上奔去。
滂濞雷起,殷天动地。
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窃命司飞身于树顶向上望去,两道傲人身影立于莲花峰顶。
雨势磅礴,却溅不到两人身上,拳掌相击,激荡潎洌,掌气翻腾,炸得山头轰动,草木具毁,巨石在内力作用之下尽碎!
方才地动竟是两人交手所至,当真是绝世高手,要不是他逃得快,差点就被埋在洞内。
“这两人内力深厚,差点把西峰震塌!”窃命司蹲在树上吐槽道,“虽然和最遇险所言不同,但我好歹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把小姑娘带到了案发现场,但现在洞口被碎石堵住,要想再进去就难了。”
水流顺着钟ru石淈淈蜿蜒,一滴陨坠,带着丝丝凉意,落到了一张白嫩的脸上。
睫毛微颤,鼻尖嗅到了一片chaoshiYin冷,记忆如chao水般褪却。在窃命司离开后,洞内再次剧烈摇晃,地面塌陷,李剑诗避之不及,下落时头部又遭剧烈打击,昏了过去。
醒来后只感浑身酸痛,头上濡shi一片,李剑诗伸手轻抚,果然流血了。夜明珠也不知掉落到何处,李剑诗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给自己包扎,四处漆黑一片,以她目前的情况,也无法施展轻功飞去上一层,不得已只能扶着石壁,顺着气流的方向前进,由于地动,原先开阔的路变得愈发狭隘,不少洞口被石块截断。
李剑诗还记得窃命司的话,心中抱着希望,说不定沿着石壁转几个弯就能碰到别小楼和为营救别小楼而来的岳灵休。
"想也知道不可能。"李剑诗幽幽叹气,"要是他同我一样服下散功粉,只怕……"
最遇险本就是针对两人而来,没道理厚此薄彼,好友不知情况如何,自己亦是难逃生天。
**盘旋,头顶钟ru石上闪着幽幽荧光,李剑诗眼前模糊不清,过了一会才适应光线,走至一处岔路,最左边洞口发出一阵轰隆,蝙蝠群慌乱扑来,八脚蜘蛛汇聚成洪流,洞内巨兽咆哮嘶吼,威吓逼人,迫使一众动物逃生迁徙。
李剑诗欲避其芒,步入右侧洞口,地面覆满了发光植物,**越走越宽阔,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