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第一缕微光落在窗台上,放眼望去,天边朝阳散落林间,叶片上的露珠晶莹剔透,使秋天的叶片都那么地绿。窗口那一张小小的脸在阳光下异常憔悴、忧伤。垂眸转身,走向房间角落里的衣橱,打开,里面各色衣物层次分明,各季服装分层叠放。
伸手触及衣物,却忽然僵住,是呢,没有那个人,他连衣服穿不好,却狠心将他赶走了。想到此,少年轻笑了一声,手指的方向转移到了橱柜内侧角落里,拿出又一个全黑的眼罩。轻闭双眼,系于右眼部位,再次在发丝下打了线结。
“菲尼安,准备马车,我要出门。”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少年目光落在另一位少年身上。
楼下的少年一身休闲服,灰褐的短发下一双闪亮的碧眸。他眨了眨眼,右手搔动着短发,迷迷糊糊地答着,“嗯,那我去准备。”
还没走两步,系着围裙的少女戴着一副高度远视镜从不知明角落冲出来,“少爷要出门,这么早?”她站在楼梯口正中央。
少年轻叹一口气,回答,“嗯。”
一边慢悠悠地从厨房走出,嘴里叼着一支烟,身着白色厨服,一边慵懒地将手插在腰间,金发碧眼的美国青年厨师说:“不行,不吃早餐可不是好习惯,少爷还是先尝尝我的手艺吧。”
“你不把厨房炸了,我就满足了,早餐就不必了。菲尼安,马车好了吗?”夏尔经过厨师身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头问菲尼安。
“啊~这就去!”茶桌上,一位气球般大小的老者,满足地端着绿茶杯子,口中只有几个字“ho ho ho~”
秋风轻起,少年的披风轻扬风中,他撑着手中的绅士棍,蹬上马车。
“哎!塞巴斯蒂安先生呢?”传来梅琳的疑问。
紧接着是菲尼安,“是呢,昨天下午起就不见塞巴斯蒂安先生了。”
“那家伙居然不在?”巴鲁多闭上眼睛喃喃应和着菲尼安。
少年听此,转过头,冷冷一句,“从今天起,不许再提他。”少年弯身进了马车,留外面三人一脸困惑。
马车奔腾而去……
“少爷和塞巴斯蒂安先生闹别扭了?”梅琳扶了扶眼镜,转头面向菲尼安问。
“是吗,那我们怎么办?”菲尼安反过来问梅琳。
“真这样,我们就帮他们和好,虽然那家伙总是抢我风头……但是,若他就此走了,我会受不了。”巴鲁多双手交替在胸前,吐掉口中的烟头,凝视着少年远去的马车。
距离远处的三人越来越远,马车里的少年抬手掀开车窗的帘布,看着眼前不断向后推去的路面,向后推去的蓝天、白云、树林、草地,少年垂眸将帘布放下,将自己又锁在了那狭小的空间里。
在石椅上坐了一夜,执事决定回到lun敦城,等待机会,向他的少爷解释,并坦白一切。
终于,马车缓缓停下,少年下了车,他再一次来到这里——葬仪屋。
“伯爵,这是稀客啊~”白发男子坐在桌台椅子上,仿佛是特意在等他。
“我想知道那天天使说的是不是真的?”少年直奔主题。
“如此,伯爵是没有经过确认就做了决定,但是现在想要确认自己的决定有无错误吗?”如丝白发下碧眼犀利如剑。
“不是,我不过是想知道天使有没有骗我,对于我的决定,我从不觉得后悔。那家伙,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而已,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扔掉,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少年转身冷冷回应着,瞥一眼身后的白发男子。
此刻,少年绝对想不到,在他说完这些话之后,门外的执事眼神中悲伤多过了惊讶。他勉强敛起笑容,很苦涩。
是呢,他不过是少爷的棋子,棋子的价值就只能是被利用。他一开始就知道的,只是现在再次听到这些话,他的胸口却会隐隐作痛。
在回城的路上,他不经意看见少年的马车停在这里,无法控制的本能迫使他走到这里,站在门外,不愿离开,却听到了这不愿也不敢听的话。本应听到这里他该离开了,可是双脚却不愿迈开,迫使他继续听下去。
门里,白发男子打量着少年,“那么……伯爵为何不去问他,是伯爵更相信我口中的答案,还是害怕听到他口中的结果?”
到此,门外的人睁大了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为何,他如此期待少年口中的答案?
听到白发男子的话,少年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他的眼眸突然睁大看向前方,但只是短短的一瞬,很快他又恢复了往常一副对人冰冷的样子。
“如果我说都不是呢?答案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根本无所谓,我不过是一时想起罢了。棋子就是棋子,我没必要去关心一个棋子的生活如何,我只在乎他能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仅此而已。”
每一个字都如针尖刺进门外人的心,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门口,而门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依伯爵所言,那么就是说棋子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