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温声叫醒卢梦龙，先试着叫他龙哥，没有得到回应。
“我们没敢动，谁都没想到那种地方会有这样一个沉没的岛。先是请了社科院的杜教授来看。杜教授当时判断是夏中晚期。做了X射线无损检测和附着物碳14测定后，得出的结论应该在公元前2310年左右，距今4300多年。”
卢梦龙弯了弯嘴角，乖顺地张开双臂。一个等待怀抱的姿势，是做了无数次般自然而然。
夏教授拿出放大镜，仔细看着青铜镜，说道：“我们目前考古最早发掘的铜镜还是齐家文化里的几何星纹镜，距今4200年（BC2180左右）。铜镜现由甘肃省考古研究所保存。杜教授推测得比较保守很正常。考古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文献记载不足带来的遗憾，而且能在侧面起到‘证经补史’的作用。这也是考古学重要的意义所在。科学检测不会说谎，碳同位素的半衰期不会说谎。所以这面镜子又将历史往前推进了百年。无价之宝啊！”
划到人家家门口自然是玩笑话，但是毫无疑问，这片海域的争议就会变得不容置疑。
夏教授戴上白手套，郑重地取出被锈蚀得斑斑驳驳的铜镜。
当大家破开鱼腹时，发现里面有一块明显经过人工打磨的兽骨。上面刻着甲骨文。后来海钓者就把这块石头放在古董交易平台上交易。
林凤黯觉得自己快溺毙在这如水的目光中了，先哄着说在这里睡觉要落枕，回床上去。
“夏叔叔，我这不是急着来看堂弟吗？我哥在执行任务，脱不了身，可羡慕我呢！”徐万里被海上的阳光晒得油光锃亮，笑呵呵地打开密码箱，防震泡沫里嵌着一面用铜镜。
徐万里笑着说：“夏叔叔，你可知道是哪里发现的？”
林凤黯往上颠了颠卢梦龙，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宝贝往卧室走。他觉得自己抱的不是龙哥，而是他未来的全宇宙。
比想象中轻，又乖又可爱，却只会在梦里出现的“苍珀”。
徐万里从pad里点开一张东海地图，指向东海大陆架盆地西湖凹陷附近。
“呵呵，那么我们就能把经济线划到他们家门口去。”
事件的最初源于一名海钓发烧友的春晓油井平台海钓梦想。他们一行10人经历18个小时的船程，到达位于浙江省宁波市东南约350千米处的天外天附近。大家都收获颇丰。其中一人突然大声叫喊着让大家过来辨认，他钓上来一条10多斤重颜色艳丽的鱼。经验丰富的船老大看了一眼说是鬼头刀（鲯鳅）。
夏教授抬起头，看着徐万里：“如果考古发现证实这是东夷龙山文化时期的分支……”
林凤黯便知道他在梦里。现实中自诩一米八十多大老爷们儿的龙哥可不会央着他抱。他从善如流抱起卢梦龙。
刚出水的鲯鳅鱼腹黄色鱼身蓝绿，背鳍蓝紫色，灿若彩虹。出水之后随着生命流逝，鱼身上绚烂的色彩很快褪去，最终只剩下了黯淡无光的一片灰白。
11月下旬某天，两名身着便装的男子提着一个密码箱走进夏教授的办公室。
卢梦龙眯着泛泪光的眼睛，困倦地望着他。
阳光房的蓝牙音响没有关，隐约传出断断续续的歌声：It' s never been as empty as it is tonight, and it' s huge. Now I' m aloween its walls. Hard to believe we used to think that it was too s|mall……
夏教授没想到徐千峰会派自己小儿子来送货。
林凤黯把卢梦龙放倒床上，盖上埃及长绒棉包裹的薄被子。卢梦龙在羽绒枕上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他捏了捏眉心，摸出手机给纪贯泽打了个电话。
怀里的人再次陷入安静的梦境。
一开始没有激起什么水花，东西也一直没有交易成功。
林凤黯吃不准现在这状况算是梦游还是梦魇。卢梦龙看起来有可能只是睡糊涂了。他再次验证了一下：“阿珀，我抱你去睡。”
“这里原本是双方的专属经济区互相交叠地带。根据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如果各自主张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出现的重叠区域就需涉及的沿海国家通过谈判解决。他们主张专属经济区应按照中间线原则，以海岸中间线进行划分。我们主张应该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77条的大陆架自然延伸原则，因为东海大陆架是我国大陆水下的自然延伸，因此中琉界沟才是两国专属经济区的分界线。”
问题就在这条鱼身上。
卢梦龙哼哼唧唧地半支起身子。
夏教授：！！！
林凤黯知道在那个梦里，他有九个哥哥，卢梦龙是他们救下的小白龙。在那个梦里，卢梦龙更接近后既望的样子，白发粉眸，精美脆弱。他甚至有点妒忌梦中的“幼纹”可以随心所欲地对他表现出宠溺和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