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冉把宋林揉他的手拿下来，“宋叔，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感觉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样不好。”
明冉记得6岁时明烨在家放电影给他看，警匪片，看完后他激动地拽着明烨的袖子，说:“爸爸，那个警察叔叔好厉害啊！”
明烨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问他:“那爸爸也去成为那样厉害的警察叔叔好不好？”
“好啊。”他满口答应。
“可是这样我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还可能会受伤，你看那个叔叔，伤得多严重。”
“嗯……”他皱起了眉头，很纠结。
明烨并不急着要他的回答，反而悠闲地把捏他的手移到了他的头上，开始揉他的头发，似乎是觉得这很有意思。
他鼓着腮摇头晃脑地躲避着这只手的sao扰，很久，抬头问:“那你自己想成为那样的叔叔吗？”
明烨一愣，轻笑了一声，回答:“我想啊。”
“那你去吧。”
所以其实明冉很早就知道明烨的工作有危险，大一点之后更是明白，他所说的受伤里，还包括死亡。
明烨死后他从未怨天尤人，只是害怕和难过，路是他们一起选的，怪不得天，明烨的工作就是那样一份工作，或许也不能完全怨那个人，不是杨某，有一天也可能是张某吴某。
可那段时间他大概太过消极了，宋林怕了，刘朦怕了，甚至他自己也不太敢面对，宋林没有再跟他提过明烨死亡的细节，只是说他会亲手抓住凶手。
是了，宋林会去抓凶手，而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周海的时候也是，宋林处理好了一切，而他连周海的具体动机都不清楚，宋林只跟他说是因为明烨的缘故。
警察嘛，总会遭一些人怨恨。
那现在呢？现在他依旧一头雾水，为什么杨余说警察里有人会害他？为什么宋叔相信了这个疑犯的话？
宋林的工作有很多东西不能向他透露，他可以理解，可是宋林又让孟洵保护他了，他总是受人保护却很少保护别人，这样不好，他需要被人保护但是不甚了然其中缘由，这样不好。
“你以前总笑说我爸把我保护得太好，你又何尝不是呢？宋叔，我可能没有那么坚强，也不算勇敢，可我总不能一直这样稀里糊涂地混过去。”
第一次，第二次，这已经是第三次。
“我想要知道事情原委，全部，而不是每次只要相信你然后什么也不做。”
“他…”明冉看了孟洵一眼，这个“他”指的是杨余，“…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和爸爸的死有关系吗？”
宋林看着明冉眼里的坚毅有片刻怔愣，他突然发觉这些年明冉也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明烨护在怀里的鸡仔。
从前他不想让他承受许多，但现在他或许可以。
宋林笑了，他把手抽回来，“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宋林找了把椅子坐下，将他目前的调查和案件的疑点通通说了出来，明冉震惊之余终于体会到了宋林之前的心情，孟洵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眉头紧锁。
明冉回想起早先在相册里发现的那张照片，不确定地说:“宋叔，家里有一张照片，我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些事有关联。”
家里只有他和明烨，不是他的，那照片一定属于明烨。
宋林有些惊讶，明烨真的留了证据？
“在我爸房间的相册里，最后一张。”
“我晚上回去看看。”宋林在心里记下照片的位置，站起身，“小冉，既然事情你也知道了，你应该明白我的用心，最近就在学校好好读书，你刘姨那边我会帮你解释。”
“我真的什么也帮不上你吗？”明冉有些沮丧，现在他知道了个中原委，却好像还是没什么用处，只能等待。
他想做点什么，可他并非专业，贸然行动甚至会拖宋林后腿。
他也不能让自己置身险境，那便是罔顾这些护他之人的心意。
宋林看得出明冉很想帮忙，孟洵什么也没说，但估计也不愿坐以待毙，他想了想，说:“要不然你们去查筹款渠道吧。”
没什么危险，而且他现在明面上只能查杨余这条线，周海那条线不能暴露。
明冉的眼睛里又有了光。
明冉有时候真的挺像明烨的，宋林想，父子俩都一样，藏不住。
第二天宋林回了局里，杨余的案子分到了他手上，由他负责，两晚上的功夫，已经有了很多资料。
“杨余，男，43岁，2020年5月16日21点，一流浪汉在平城区南和小区发现其尸体，预估死亡时间为当晚20点到21点，死因是后脑受到撞击，身上无其他伤痕，无明显挣扎痕迹，应该是一击毙命，凶器是地上的砖块，验证过与死者头上的伤口吻合。”
说话的人是钱岱，比宋林小两岁，却是和宋林明烨一起入职的，三个人关系不错，这次钱岱本来在负责别的案子，特意申请调来这边。
“现场出现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