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林很想相信钱岱，但他必须谨慎一些，更谨慎一些，他只能含糊地对钱岱说:“直觉吧，试试看。”
这种回答必然不能消除钱岱的疑虑，但他回答了钱岱就不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果然，钱岱说:“行，我到时候跟他们说。”
“杨余这次是什么时候来的？来后的行动轨迹查到多少？”
“什么时候来的不清楚，所有公共交通工具都没有他的乘坐记录，他如果真的傻到坐这些我们肯定也已经把他抓了，我觉得还是私家车，但高速口的监控排查起来很费劲，而且不一定拍到他。”
“他4月30日上午到孟丽娟的小区询问了孟丽娟和孟洵的下落，那小区没有名字，但就在南和小区附近，下午他去南和小区租了房，租期是一个月。5月1日到5月15日他一直在M大附近逗留，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10日他曾在M大附近的餐馆和孟洵吃了饭，16日的行踪暂时不明。”
“这么看来他最多在4月30日前几天来了M市，而且来之后接触的人并不多。”宋林说，说完之后停顿，等钱岱接他的话说下去。
“对，所以我觉得这场谋杀并不是他这次回来惹得麻烦，或许还可以追溯到16年。”
钱岱说出了宋林想听的结论，宋林顺势问:“16年的资料？”
“已经给你调出来了。”钱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卷宗，这两份卷宗他和宋林以前看过无数遍，现在不看他也能复述，“杨余第一次涉嫌杀人是2016年8月24日，死者叫谭杰，是他的工友和合租人，24日上午谭杰被人发现死在他们合租的小屋中，死因是利器刺入腹部失血过多，但现场没有找到凶器。”
宋林在听他说时翻开了卷宗。
“负责这个案子的同事起初并没有怀疑到杨余头上，因为据工厂的工人描述，杨余和谭杰的关系不错，也没见两人起过争执，但杨余一直没有出现，两天后同事又在工厂附近的垃圾场里找到了凶器和包裹凶器的衣服，衣服经检测上面曾沾染大面积血ye，怀疑是凶手杀人时所穿，而事后有多人证明衣服为杨余所有。”
宋林不知是听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突然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迅速划动着，钱岱好奇地伸过头来，发现他是在搜索杨余工作的那个工厂。
卷宗里只有证据和案发现场的照片，却没拍过工厂，此刻宋林搜索这家工厂的图片，愕然发现这地方跟他昨晚在明冉家找到的那张照片拍的地方是同一个。
如果那张照片真的属于明烨，他什么时候得到的照片？又为什么需要这张照片？
“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是谁？”宋林问，同时手也在不停地把卷宗往前翻。
“是猴子。”钱岱思索了几秒回答，他回答时宋林也正好翻到了卷宗上的记录。
孙鹏兴，外号猴子，比宋林明烨晚来三年，倒也是个热情上进的人。
不是明烨，那他没有记错，宋林排除掉一种可能的同时却也更加疑惑，既然不是明烨负责，那他拿这照片到底是为什么？
“你想到什么了吗？”钱岱问。
“有一些头绪，但串不起来，你先继续说。”宋林继续打哈哈。
“因为那件衣服，杨余成了头号嫌疑人，但四处搜索都没能找到他的踪迹，当时也想过从孟丽娟和他儿子下手，但丽娟这个名字太普遍了，姓孟稍微好些，但查下来也有百来个，因为杨余不知道14年孟丽娟就死了，我们从他跟他工友的描述里推测也一直以为孟丽娟还活着，反而就把他真正要找孟丽娟早早筛除了。”
钱岱说到这停了一下，宋林没有在这插话的意思，他只能继续说。
“再之后就是16年12月5日了，局里接到群众报警，说在郊区公园发现了杨余，本来该猴子去的，但猴子那时候又分了别的案子，大家也都有事，所以烨子和老赵去了。”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卷宗看了很多遍，每次回忆时却仍免不了情绪低落，宋林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但什么也没有说。
是真心，安慰也化不开这情绪，是假意，那没有安慰的必要。
“那里虽然是郊区，但也是大型的休闲娱乐场所，很多大爷大妈在里面下棋聊天，老赵说他和烨子说好了，两人分头找，找到后看情况行动，不能伤到群众，烨子还让老赵注意安全……”
“直接说赵经国和明烨吧，不要带感情。”宋林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再这样下去他感觉钱岱要说不下去了。
“嗯。”钱岱也意识到这样不行，他重新调整了情绪，继续:“赵经国在公园新开发的广场上发现了明烨的尸体，脑后撞击伤，凶器是公园随处可见的石块，石块上没有指纹，但现场掉落的一串钥匙上有，是杨余的指纹，其中一个钥匙能打开杨余与谭杰租的那间屋子，几乎没有疑问钥匙就是杨余的，明烨没有与人结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杨余反抗将他杀害，杨余又逃了，根据他和孟洵的聊天，那次他应该离开了M市。”
钱岱说完了，宋林沉默着，他发现了一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