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事怎么样了?”大太监问道。
“奴婢明日带人过去抄家。”
温馫点头,“他对我还有用,你拿捏着分寸。”
“是。”温毅明白自己闯下大祸,跪在大太监面前请罪,“奴婢办事不周,不敢隐瞒老祖宗,请老祖宗责罚。”
“有话直说。”温馫屏退左右。
“是前太子妃的事。”温毅凑近,跪在大太监脚边伺候,小心翼翼地给老祖宗捶腿,“昨个夜里前太子妃身子抱恙,奴婢怕她是蛊毒复发不敢耽搁,急忙召太医前去诊治。”
“嗯。”温馫阖着眸子,养Jing蓄锐。
温毅打量大太监的脸色,低下头又道,“怎知太医诊断前太子妃是怀有身孕……”
温馫骤然睁开眼睛,手指抬起温毅的下巴。
温毅一身冷汗,故作镇定道,“胎儿足有三十余天,奴婢算算日子,确是解蛊时怀上的。”
“是谁的,清楚吗?”温馫平静地问道。
温毅暗自松了口气,摇头回禀,“人太多了,每次都是三五个的招呼,是奴婢疏忽。”
“不过……”他狡猾地笑,“老祖宗不管这孩子是谁的,他现在都已经是rou酱了。”
温馫这才满意,“你知道该怎么做。”
温毅跪在大太监脚边磕头,“老祖宗,奴婢斗胆提议,不知可不可行,才来请教。”
“说。”
“前太子妃对此事并不知情,若是小心伺候着,生下来的孩子由咱们抚养,长大后让他孝敬您和咱们爷。”
温馫眸色深沉,“温毅,你是想留他抚养,还是想留下太子名义上的血脉?”
“嗯?”
温毅吓得两腿发软,跪在地上磕头,“亲爸爸,儿子是真心想孝敬您,希望您能和太子爷好好的。”
温馫冷冷地睨着他一言不发。
温毅的脖颈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紧张地吞咽着口水,他不断磕头,脑门流着鲜血,见大太监没有阻拦自己,抬起手抽自己巴掌,“奴婢该死!”
“是奴婢自作聪明!”
他清秀的脸挂着泪痕和血痕相融,抓着大太监的手哭诉着,“亲爸爸,儿子真的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想未来结党营私。”
“儿子是担心当今皇上会效仿前朝,假以时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要亲爸爸的命。儿子知道您不舍得让太子爷冒险,这是最后的杀手锏,咱们是名正言顺的辅佐正统。”
温毅字字泣血,“您若是不信儿子,儿子愿意以死明志!”
“今日之事不准向第二个人透露。”温馫开口,“否则……不是我要你的命,是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温毅哽咽。
“我要你发誓,忠于吴王虞溪,不得有半点谋反之心。”温馫道。
“儿子发誓效忠皇帝,绝无二心,否则暴毙荒野,身首异处。”
温馫宽心不少,手指敲敲他的肩膀,“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你未雨绸缪,不必感到羞耻,起来吧。”
温毅落泪,感动不已,“是。”
温馫起身,敛起眸子,“记着前太子妃只是偶感风寒,伺候她用药吧。”
“奴婢明白。”
吱嘎——房门推开,虞离脸色苍白的站在温馫面前,大太监神色凝重,厉声喝道,“你来这做什么?”
温馫瞧见虞离手掌滴着血滴,抓起他的手腕查看伤势,俨然是被利器割伤。
虞离身体脱力的向前倒去,温馫搂住他,“虞离,你怎么样?”
虞离喘着粗气,浑身颤抖,侧着脑袋枕在温馫的肩膀,“温馫……”
他气若游丝,喉间酸涩,仍恨得咬牙切齿,“你弑我生父,辱我发妻……”
大太监冷着脸,隐忍不发。
“此仇不报,我枉为人!”虞离眼含热泪,悲从中来。
温馫缄默,用力拥着他,为什么觉得自己快要失去他了,他抖得好像下一刻就要在自己怀中消失。
“呃——”大太监忽感钝痛,手掌摸到小腹一片温热,他低下头,拧起眉心,“嗯——”虞离握着尖锐的瓷器碎片,直直地戳进他的小腹。
温馫没想到虞离会出手伤人,本可以一掌击开他,但虞离紧紧搂着自己,手掌攥紧碎片一寸寸横向豁开他的皮rou,“温馫,你去死吧。”
“唔——”大太监口吐鲜血,手掌捂着小腹,恐怕再深一寸肠子就能流出来。
虞离染血的手上捧着温馫绝美的脸庞,盯着他,泪水模糊视线,虞离惨笑着近乎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