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舒小姐。”
说完。
一群人对了个眼神,复又委婉提醒:“以及,介于事态……不寻常,我们建议您尽快联系蒋先生的父母到场。如果之后发生索要赎金的情况,至少能有人跟您一起商量。”
当晚,出于对证人的保护及舆论管控的需要,舒沅没有再回到过圣淘湾的富人区,而是下榻于警方提供的酒店房间,被二十四小时看护起来。
彻夜未眠。
次日一大早,匆匆赶到警局后,她在问询室外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预想中风尘仆仆赶来的蒋父蒋母。
而是听见她脚步声、登时从长廊尽头霍地侧身看来的宣扬。
他这天一身黑色西装,满头金发在背后扎成个小辫子,没了碎发修饰,一张轮廊分明的面庞愈发英俊逼人。
见她两眼红肿着呆立在走廊那头,显是愕然于他的突然来到,且带着天然的一股防备,他倒是毫不心亏。只从西装口袋中抽出张雪白手帕,走到她面前来的同时,也将那手帕塞到她手中,示意她擦擦眼泪。
“我今天过来,是配合警方调查的。”
宣扬没有隐瞒她的意思,只从容说道:“不过应该不是你想的那种调查。只是因为WR旗下有新加坡几家大型报业的控股权,昨晚蒋……你知道,就是相关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太多民众知道消息以后,一方面恐慌,一方面也影响到了后续的侦查,所以警方希望我们能够适当减少相关的报道。”
他摊摊手,像是有些无奈的样子。
“Richard现在不在国内,所以他们直接联系的我这个副董。本来这种事秘书来一趟也够了,但是我比较担心你的情况,也怕你有没有受伤,所以专程过来看看你。”
“……”
听他说完,舒沅始终没有太大的反应。
倒是莫名想起绑架案发生前十分钟,蒋成跟她聊到的诸多话题,伺机观察着他的表情波动,然而似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宣扬完全没有回避她视线的心虚反应,相反,撞上她的视线,便光明正大的看回来。
“怎么了?这么看我。”
换了以前,舒沅也许还会绕些圈子,敷衍着把话题翻页。
然而此刻她历经一夜,仍然心绪不定,整个人陷入于极度恐慌和紧绷的状态,但凡遇见一根救命稻草、一点线索,她都不敢放过。当即也管不了这是警局门口还是大马路上,直接便发问:“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吗,宣扬?!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
她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一个多礼拜前,宣展出事,我给你打过电话,你完全不像一个合格的叔叔去担心家人,反而事不关己,甚至还没有我着急。昨天,我才刚跟宣展通过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什么‘来不及’,你马上抢走电话,跟我说些有的没的转移话题,紧接着马上就发生绑架!”
“你敢说你跟所有这些都毫无关系?!除了你,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是这么多事串联在一起的既得利益者,你不要以为你能脱罪,如果你真的就是主谋——宣扬,我知道,像你们这种人,是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但你应该清楚,蒋成如果出事,后续的影响会有多大,会有多少家报业媒体紧盯着这件事,他父亲会有多震怒。如果是你,你!你不要以为你能脱罪,你最好保证他能平安无事!……”
舒沅感觉得到自己的太阳xue正不住突突直跳。
泪水飞快地席卷她双眼。
事实上,谁不想像电视剧女主角,筹谋规划,深藏不露,救人于危难之中?然而她真的做不到。她只要一想到眼前好端端站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爱人受难的元凶,她整个脑袋就几乎要炸开,每条神经和血管都在叫嚣着仇恨和愤怒。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不受控制的情绪,整个人因愤怒而抽搐发抖。
然而,尽管四周已然投来无数怀疑和打量的目光,宣扬依旧冷静无比。
“不是我。”
他只是波澜不惊的回复她说:“很多事情,你把它联系在一起,好像就有无数的线索指向同一个人,但是实际上,只是毫不相干的几件事。第一,宣展受伤,我为什么要悲伤?有件事我至少从没瞒过你:那就是我不喜欢宣展,在我心里,他就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太子爷;第二,你说我抢他的手机,还有他说的什么‘来不及’之类的话,我当时就跟你解释过了,因为他受伤了,耳朵、还有眼角也被车窗碎片刮到,医生不允许他长时间盯着手机,Richard让我盯着他,所以我‘抢’走了他的手机。至于‘来不及’,我想他要解释的应该是,他父亲要让他去美国一边养伤,一边继续留学深造,他想抓紧时间见你,喜欢你,这很难理解吗?”
“甚至于,我也喜欢你,所以不喜欢他跟你说话,这难理解吗?还有你说的那些蒋成受伤之后的影响,我是一个商人,当然也了解。就是因为了解,所以不会用这样的蠢办法,我难道不怕事情败露之后,警方更加会大力追查?就算我跟他有私怨,绑架也是最下下策,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