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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撞见匆匆赶来的两人,他倏而停住脚步,僵在原地。
“沅沅——”
一声熟悉的哭唤。
蒋母,也就是钟秀女士,蓦地松开丈夫的手,小跑着奔过来紧紧搂住舒沅。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滚滚而落的泪水,然而哽咽还是止不住,只得一下又一下,拍着舒沅的后背,“吓到你了吧,孩子,没事,不怪你……不怪你,如果蒋成不保护你,就是你们两个人都被绑走,你这傻孩子,你不知道你昨天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听见你哭,心都要碎了。”
开明如她,一向都不是一个爱迁怒的母亲。
舒沅鼻酸不已,伸手回抱住蒋母,一迭声的抱歉和愧疚都被咽回腹中,只能沉默落泪。
一旁的蒋父将两人动容相拥的反应看在眼里,一时表情复杂。
说不怪怎么可能一点不怪?他没有阿秀那么豁达,毕竟,在他眼里,如果不是为了舒沅的事,自己的亲儿子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涉险。可是,当真看到舒沅狼狈不已、显然恸哭一夜的憔悴神色,那些怨气又黯然消散开去。
他实在没法责怪一个伤心的妻子。
换句话说,如果是他和阿秀遭遇同样的事,他也会保护妻子,也会……不希望她这么难过。
思及此,他到底重重叹息一声。
“别哭了。”
也轻声劝慰一句:“会有办法的。他们要钱,咱们就给钱,总不至于拿了钱还……反正,事情没有那么糟糕,相信警方吧。”
甚至退一万步讲,如果蒋成真的出了什么事。
蒋霆威仅仅只是设想,脸色便不由一寒——
哪怕是留下什么伤残,只要儿子出了点事,他绝对不会让涉事者好过。绝对。
三人都沉浸于或悲伤或凝重的气氛中。
自然也都不曾有心注意,那不远处,实际上微微停顿过半分钟的高大背影。
也就半分钟。
对方最后鼓起勇气,侧头看了一眼钟秀的背影。
稍稍一顿,便快速头也不回地离开。
*
十分钟后,偌大的警区会议室内。
由于该次事态紧急、案件性质恶劣,且当事人虽为外籍人员,但在狮城当地同时有着不可小觑的经济实力,已然引起大/使馆介入关注。新加坡警队为此临时调派了两位助理警监(为新加坡警队2类11级的第9级,属高级警官)分管此案,同时,一批Jing锐警员随时待命,室内坐得满满当当,气氛堪称凝重非常。
“首先,蒋先生,蒋太太,还有这位蒋……舒小姐,你们好,我是今天负责案情汇报的Jack Sun,你们叫我Jack就可以了。搜查工作和道路封锁有外面的同事负责,在收到绑匪方面的‘消息’之前,按照规矩,我们还是会先向你们各位总结目前搜集到的各类证据和线索。”
忙碌了一夜未睡,顶着两颗硕大黑眼圈受命发言的驻署警长,在简单的致辞过后,向舒沅等人出示幻灯片上、一些陌生宅邸的室内凌乱照片,满地狼藉,遍地鲜血。
“第一,关于舒小姐之前提到的,质疑绑匪昨晚是怎样进入到目标区域内,我们通过调查,已经有了比较确切的推论。”
激光笔在四张照片上依次圈记。
“原因很简单,就在事发前半个小时,住宅区隔壁的李立文律师,同样遭到入室抢/劫,过程中,对方不仅抢走了价值十万新币的手表和珠宝,同时,有目的性的搜刮走了之前寄存在他那里的、事发别墅的钥匙及普通门禁卡。我们以此为线索……”
“等到。”
蒋父还没听到一半,瞬间眉头直蹙,看一眼身旁泫然欲泣的妻子,以及满脸木然的舒沅,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礼貌文雅,开口便又打断:“他们怎么会知道李立文有我们别墅的钥匙?你们有没有查清楚,这中间——有没有什么猫腻?”
“蒋先生,请你冷静。”
闻声,一旁的助理警监忙出来打圆场,“我们马上就会解释这一点。”
“是的、是的。”
负责汇报的署长也连忙也顺着他话往下说:“您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们已经调查过,李律师在与匪徒扭打的过程中背后身中三刀,一度休克失去意识,这不像是同案犯会有的表现。同时,在被救苏醒后,也是他主动交代,虽然对方蒙住了头脸,但依据声音判断,他怀疑四名匪徒很有可能是他之前雇佣的几名园艺工人,曾分别数次进入贵宅进行花园打理工作。我们怀疑,这几人恐怕是过程中得知了屋主的身份,所以才产生了绑架抢劫的歹心。”
说着,幻灯片上,又切换至四张明显是从出入境处调来的大头相片。
“根据李律师提供的线索,我们进行了逐一排查,发现符合条件的四人,都是在半年内多次以零散雇工来往于新加坡和美国的无业游民,有一名美籍华裔,其余也都是地道美国人。据李律师供述,雇佣这几人也恰恰是因为对方证件正规,且收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