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借着仙法掩饰,边吃边闹着往城主府行去。这云曦城常年左右逢源,墙头作戏,作为来往北域与东海的经商关口那城主府也是不落人後,修得叫一个奢靡豪华,门口便是红墙绿瓦金漆门匾配着雕云门柱…秦濯想起陈家村那些粪泥墙茅草屋,他不是仇富之人,却也十分想学某些人感叹:人比人、气死人啊!
若说旧时现代都市里活的再差的工薪阶级都起码有幢水泥蜗居住一下,在这片穿越後的大陆上就真的普遍都是茅屋草卢,那草是会坏的还会漏水,墙也是会乾掉漏风的要常常糊一糊,即便如此,冬天还是要冷进骨子里,假如不是突破炼气,他现在应当也是路上那些冷得步伐蹒跚的凡人之一。
可眼前这城主府瞧着就不缺炭火,“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真实上映,旁人视作当然,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那九天小儿还给他布了阵,瞧我的。”符情儿冷笑一声,扔下手里吃空的签子,从腰带上扯下一杆刻笔。
秦濯欲言又止,很想说那卢晓千正一脸耐人寻味地盯着他看,他那花心嫖客的人设还要不要了…可他还没开口,符情儿已经动起了刻笔,一点金光从笔尖划开,他在空中点了几个方位,有气自笔尖透出直刺阵心,倾刻间有清脆响声隐隐传来——只见那府门前碎了一块地砖、西檐破了一块瓦片、门环也断了一个。秦濯看得目瞪口呆,他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麽,符情儿已经一脸得意之色收好刻笔,骄傲得像头小公鸡般道:“全收拾乾净了,你们进去找那城主罢。”
刚说完,他对上了笑得一脸欣慰的卢晓千,嘴角正要扬起却又扯平,皱起了眉头:“你这人怎地笑得这般恶心,白长了一张好脸。”他似乎是想起自己人设了,转而又一脸暧昧地望向男子:“不过…就凭你这张脸,爷的床也是容得下你的。”
“不劳小哥好意了。”卢晓千有礼答道,握住剑一马当先开了门:“众位请。”
他们走进前院,刚好迎上带着一众扛着包袱的家丁侍婢屁滚尿流跑出来的曹春山。这人不愧是久经“沙场”,见着明释几人,脸皮抽了抽,竟是立即稳住了阵脚,颇为自然地展开笑颜上前迎道:“瞧几位兽尊来得正巧,老朽正要去迎春郊游,不如我等一同前去?恕春山待客不周之罪。”
这邀请怕不是想路上找机会逃跑,而且藉口也太扯了吧?秦濯正在心里嘀咕,便见明释直接扯破脸面,冷声道:“兽王宗与云曦城百年交好,共抗沙海之祸,然你如今与沙贼勾结,听信九天仙宗之言对我宗门人强下杀手,怕不是一句空话能推托的吧?”
曹春山弯了腰脊,满额滴汗。正要开口表情忽变,惊疑地四下望了几眼,又似是下定了什麽决心,咬咬牙放轻语气连声说:“担当不起担当不起,实在是老朽有着莫大苦衷…”说到这里他眼珠一转哭了起来,说:“御祟兽主声名在外可能不知,我曹春山虽得各位鼎力相助多年无以为谢,然沙贼之乱始终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前些日子沙贼闯入我府,将那大刀架我脖子上强迫老朽开关放行…若不是第二天那九天仙尊刚好入城,我怕是已经被逼答应了!可是这麽一来老朽不得不依靠那嘴上无毛的小儿,他要我发下帖文杀害兽类,老朽也无法不从……”
他拼命抹泪,哭得情真意切,泣道:“这些天来老朽吃不好睡不好,想找翠阳上尊也没能找到,派了人前往兽王宗也未见回信…呜…老朽天天盼着兽王宗来人镇守,今日见那九天仙尊不在,正想借郊游之说脱身,却正好遇见众位,可不是…可不是上天给的缘份吗!!!”
明释看着他。
曹春山年已花甲,样子却并不差,甚至看着未过而立,仍是个外貌风流穿金戴玉的公子哥儿。像这样的人在凡人中应该已是天之骄子了,和明释站在一起却像鱼目混珠,珍珠太光洁喜人,更显得鱼目污浊油腻不堪入目。有一瞬间他们都以为明释要对他干点什麽,可是明释没有,他眼中似乎没有任何情绪,看了他一会儿後淡淡道:“先进屋内再谈。”
曹城主渴望地看了一眼外面,咬咬牙,还是跟着明释回到了屋内,那些下仆婢女见状也自散去。
不情不愿回到屋内,那曹春山正妻早逝,只得自己好生招待,让妾婢将家中美酒佳肴都搬了出来,放满了整整一桌rou食。瞧这样子他是常与兽王宗打道的,然而此时来的几个人…明释姑且不论,秦濯根本没见他好好吃过几顿饭,符情儿本身就是纯正的人类,按道行可能已经辟谷了,与他有旧的卢晓千也瞧着仙风道骨严守道心的模样,就连他自己,在吃过明释时常用以慰劳的仙家吃食後也对这些凡俗rou食没胃口,很难说这桌饭能起何等作用。
他摸着下巴,心想,怕曹春山如此作态,只是为了…拖到那九天仙宗的少年修士回来吧?
那边曹春山正演到这一段,垂着脸叫苦:“…那少年郎瞧着不过三十,却一下就将贵宗留於我府的镇符破了…老朽可不敢不答应啊,鄙人自知犯了大事,这不…云曦城上下经商,就靠左右邻强漏点好货下来,他这一闹我生意是做不成了,全城上下正挨饿着呢!加上那沙贼在城里添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