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坐在马车上,整个人都缩在狐狸皮毛缝制的披风里,长长的狐狸毛遮住了他Jing致而脆弱的脸颊,藏在披风下的手捧着个暖炉,靠着身旁的人楷书犯困。
他自打生下来就体质虚寒,一到冬日,就容易手脚发寒,哪怕是车队已经得了嘱咐,顾及着他的身体特意放慢了行程,也仍然让他颇感不适。
谢尧身边坐着的是他的母父,谢府的大夫人柳宁,看到这他这副模样,心疼地伸出手替他拢了拢衣袍,轻声道,“困了?”
谢尧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又浓又密的黑色睫羽轻轻颤抖,昭示着主人颇为不耐的心情。
柳宁心疼,但又无法,附近也没有可供歇息的地方,马车上哪怕已经铺满了厚厚的皮草,但是奔驰着的马车终究是太颠簸了,让谢尧几乎没办法好好休息。
“尧儿,你躺在我腿上睡会儿吧。”
许是因为病弱,本就乖顺的谢尧点了点头后,便温驯地躺在了柳宁的腿上小憩。从小放在心尖尖长大的孩子何时受到过这种待遇?思及此,柳宁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颇为爱惜地轻轻抚摸着谢尧一头如墨的长发。
谢尧已过十六,按照大燕的规矩是该束发了的,只是谢尧一旦束了发,本来就恹恹的人更是变得无Jing打采了起来。谢尧向来心思重,喜怒都不爱放在脸上,还是柳宁贵为皇后的胞弟柳瑜最先发现的这件事情。虽然一母同胞,但柳瑜除了比自己美艳,甚至向来都比自己细腻。
而自己也是托了这个胞弟的福才能顺利嫁给了一位爷做主夫,虽不说幸福美满,但至少也算是和和美美。柳宁不同于柳瑜,他没什么野心,甚至有点随遇而安,若不是谢尧的出现,他甚至觉得自己平平淡淡的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也行。
可是偏偏谢尧出现了。
虽说谢尧在外叫他一声母父,但鲜少有人知道,谢尧并不是他生的,孩子的生母是谁连他都不知道。那位爷在一个风雨交加之夜带回了尚在襁褓里的谢尧,干干瘦瘦的婴儿,小小的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地带了回来。
能为爷生个孩子是每个双儿的梦想,更何况柳宁出自大户人家,自幼接受的便是最为规矩的双儿的教育。所以,哪怕不是自己所生下来的孩子,柳宁从那位爷手里接过孩子的手也因为激动而在微微颤抖着。
身为谢家唯一有点出息的孩子,谢家大老爷总是很忙,每日早出晚归的,自然而然,孩子便交给了柳宁照顾。
柳宁虽然自己没生过孩子,但该学的没少学,除了最开始的慌乱,后来慢慢也逐渐上手了,把小婴儿照顾的有模有样的,小婴儿也从一开始的瘦瘦小小被养的白白胖胖的,没事儿最喜欢用没发育好的牙齿咬着他的手指傻乐。
爷给这孩子取名谢尧,原本只是觉得谢家骨rou不应流落在外,想抱回来养,见柳宁跟这个孩子相处愉快,便动了心思,开始跟他商量,想将这个孩子直接寄在他的名下。
说是商量,但其实柳宁明白,就是变相的通知他罢了,这孩子是个爷,数量极为稀少的爷,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更何况……
柳宁低头看着这个嗦着他手指睡觉的孩子,也根本舍不得拒绝。
谢尧很乖,很少哭闹,就是有点依赖柳宁,一旦被旁人抱走就瞪大了眼珠子四处乱转,仿佛在找柳宁,柳宁若是将他抱回去,他便一个人开始傻乐,时间越久,柳宁对这个孩子越是宝贝的很。
只是一天晚上,明明白天还好好的谢尧,夜里突然发起了低烧,难受得很了也不哭,只是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幸好柳宁心里一直惦着谢尧,将他放在身边,再加上睡眠浅,及时发现了谢尧的异状。年纪小的小孩容易出事,柳宁吓得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忙抱着谢尧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去找府医,又差人拿着自己的牌子去找太医院找太医帮忙。
其实不是什么大碍,只是上午照顾的人打了个盹儿,让谢尧着了凉,再加上谢尧本身就有点先天不足导致的,虽说问题不大,但还是将柳宁急坏了,一夜没睡,手把手地照顾着谢尧喝过药,待亲眼看着他退了烧,睡着了觉,便拿着牌子进了宫。
柳宁知道,昨晚阖府上下发生的一切必然都瞒不过他这位心思细腻的胞弟,若是有朝一日他怀了孕,恐怕这位胞弟怕是比他本人更清楚。柳宁明白自己瞒不过,所以也不打算瞒,更何况他一直记挂着太医说的先天不足的事情,还指望着自家胞弟能否想想法子,看是否能寻到秘法给谢尧补补底子。
柳瑜是他同父同母的弟弟,比他小上一两岁,同他一样是个双儿。但比起自己,柳瑜看上去有一股勾人心魂的明艳,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说不出来的贵气,十四岁时,被当今的女帝相中,入了宫里。柳瑜有脸,有身材,有手段,有家世,进宫没几年,便爬上了皇后的位置,外人都认为柳瑜说话做事皆十分狠辣,唯有柳宁知道,柳瑜其实嘴硬心软,还特别护短的主儿。
他见到柳瑜的时候,柳瑜正衣衫不整地侧卧在一个美人榻上,仿佛没有骨头的美女蛇一样,他身旁站着一个双儿,扇着扇子为他扇着风,另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