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鹤正坐在后排闭目养神,我小心翼翼地落座,尽可能地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我关上车门后转头,发现严鹤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此时正盯着我看。
少顷,严鹤向我招手,不容反驳地命令我,“过来。”
我移动着身躯,靠近了点,见严鹤面露不悦,我又继续坐近了点。
前排坐着司机和秘书,在外人面前,我可以装出一副对严鹤言听计从的模样,但却很难装出一副投怀送抱、阿谀谄媚的模样。
严鹤大概是觉得我磨蹭,便一手把我拽了过去。我没控制好平衡,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下连投怀送抱都不用装了。
严鹤伸手抚摸着我的侧脸,拇指摩挲过我的耳垂时,动作却突兀地停下。
我有些不解地抬头,看见严鹤眼里一片Yin翳,听见他高高在上地质问我:“这是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摸了下耳垂,摸到磨砂质地的表面,心脏霎时漏了一拍。
耳钉。
今天忙了一天,下楼时也忘了这回事,这耳钉倒像融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戴着也浑然不觉。
我拾掇着紧张的情绪,往严鹤怀里蹭了蹭,装作讨好地开口:“耳钉呀,严少你怎么明知故问?”
严鹤继续揉捏着我的耳钉,力度有点大,像是在表达,他并不满意我的回答。
耳垂有些微痛,我又开口补充,“这是我今天从柜子里找到的,我觉得挺好看,就戴上了。”
严鹤用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颚,强迫我直视他的双眼,继续质疑,“别人送的?”
别人……
“所以这是定情信物吗?”
“接吻算什么定情?”
“想什么呢?这是耳钉。”
我原以为,“别人”会随着时间长河稀释冲淡,谁能料到却如河边石砾被打磨得愈来愈亮。
“在想什么?”严鹤不满地用拇指摩挲着我的嘴唇。
严鹤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拽起,我朝他乖巧地眨了眨眼,“我在想是什么时候买的,我都跟你这么久了,哪来的别人。”
这话一出,耳垂上的力度逐渐弱下来,严鹤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我一会,“最好是这样。”而后吩咐前排秘书把今晚要用的东西递过来。
一个黑色的礼盒,里面有张金色的半脸面具,面具两侧的纹路是一双展开的翅膀,面具的旁边还有一条黑色项圈,皮革质地,像是缩小尺寸的皮带,锁扣是和面具相呼应的金色。
严鹤先给自己戴上面具,接着拿起项圈往我脖颈上套去,一点一点地调整尺寸。
原本空空如也的脖子突然戴上项圈,我略有不适地转动着脖颈,严鹤视若无睹地继续调小尺寸。
过紧的束缚让我呼吸有些困难,我抓住严鹤的手,想要制止他的动作。
严鹤突然猛地一用力,把项圈拉到最紧,我被防不胜防的袭击夺走了氧气,张着嘴试图吸入氧气,手发抖地不停地拍打着他。
严鹤盯着我看,看我挣扎、窒息、无助的表情,像是围观动物园内被驯养的动物。几秒后,他嘴角微勾,松开了手上的动作。
束缚解除后,我无力地倒在座位一侧,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过于着急把自己呛到了,摊在软垫上咳嗽不止。
严鹤朝我欺身下来,手再次抓住我的项圈,我第一反应抓住他的手,惊恐地看着他。
严鹤没有挣脱,反而伸出另一只手,解开了我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顺着开口溜进去,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锁骨,文不对题地说道:“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走神。”
我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指责我刚刚的走神。
这样的警告,还真是严鹤的风格。
车子不知何时停下了,车窗外是富丽堂皇的建筑,鹰豪的大门站着着装统一的保安。
严鹤帮我把项圈扣好,领着我一起进了鹰豪。
大厅里的人,有的像严鹤一样戴着面具,有的像我一样戴着项圈,我猜今晚晚会的主题应该与主奴相关。不远处,还有被主人用牵引绳牵着爬行的、衬衫外穿着绳缚带着口塞的……
我偷偷看了严鹤一眼,有些感谢他只让我戴上了项圈,不用以如此难堪的形象出现在公众场合,也有些庆幸,严鹤视我为宠物而不是奴隶。
走着走着,尿意愈来愈强,我不安地向严鹤请示,他倒没有为难我,只是不满地示意我快去快回。
我遵从严鹤的命令,尽可能速战速决,在洗手台前调整了项圈的紧度,整理了下仪容,便大步踏向严鹤所在的包厢。
“救命!救唔——”一声求救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响起,紧接着戛然而止,几声辱骂声伴随巴掌声响起。
若是从前的我,还会迟疑要不要去看看,但如今的我,毫不等待地循着声音大步走去。我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绝望求救,也遭受过无数路人的无动于衷。我曾想过,哪怕只有一个人出手,我或许真的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