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严鹤,这时的我大概在过最普通的生活。
有一份简单的工作,一间舒适的住所以及一位住同一屋檐下的爱人。
我这美好的蓝图,最终还是被严鹤击碎瓦解。
眼前人还是从前我喜欢的模样,眼窝深邃,鼻梁挺拔,嘴唇薄厚适中,少了年少的稚气,多了成熟稳重。
只是眼前人还是从前的他,但如今的我已不是从前的我了。
从严鹤闯进我的生活后,世界被割分成两半,一半是充满烟火味的温暖人间,一半是罪恶不堪的黑暗地狱,而我在这黑暗中苟且残喘。
在最初每一个难熬的夜里,我都期盼这人能出现,把我从这地狱般的世界救出。我等了一年又一年,最初肮脏的地方只有严鹤的住所,但渐渐地,我发现我整个人都变得脏透了,从头到尾,从里到外。
宠物,奴隶一个个的标签烙在身上心上,我已不是从前的我,我配不上现在的晨应。
对方熟悉的面孔近在咫尺,温暖的胸膛只有一步之遥,我多想靠近这个让我朝思暮想的人,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感受他的温热,想靠近他的胸膛,把这些年受过的所有事情毫无保留地向他倾吐。
但我还是忍住了,别开了脸,佯装冷静地说,“晨少,请你自重。”
我的手被晨应用力地拽住,脸也被掰正,晨应一副慌张失措,无所适从的模样,对我喊道:“?盼,我是晨应。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四年,你去哪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晨应一句又一句的问话,像一根根细针扎在我的心上。他的问话我都能回答,只是,就算回答了又有什么意义,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回头了。
我拙劣地争辩,“晨少,你认错人了。”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借口了。
与四年前对比,我的模样确实有了些变化。严鹤不允许我出门,更多时候我都是蜗居在家,从前外露的小麦肤色已不复存在,健身练出来的肱二头、腹肌已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白皙透丽的肤色,过于瘦弱的外形。但也不至于会被认错。
晨应慌张的情绪褪去,带着压制的怒气质疑我,“你在骗我,”而后又补充道,“你眼睛红了。”
我眨了眨眼睛,试图把那些盈眶的泪水眨去,继续扯谎,“因为你把我抓疼了。”
晨应闻言松开了手,我趁着这个机会,钻出他的束缚,冲出了洗手间。
我在酒店过道上头也不回地奔跑着,晨应在后面追赶着,还叫喊着些我听不清的话。我无暇分辨他在说什么,急切寻找能藏身的地方。
严鹤那个包厢不能回,我直奔酒店大门,找到了司机停靠在路边的车,急急忙忙打开后车门躲了进去。
司机见到我很惊讶,我喘着气和他解释自己不太舒服就先出来了,目光却落在了窗外那个四处张望的男人身上。
紧闭的窗户是块单面镜,我肆无忌惮地盯着晨应看,还是从前那健硕颀长的身材,甚至要比从前更高了点。
我伸手在玻璃上描绘着他的身影,他走一步,我手指就移动一寸,直到他失望丧气地折返回酒店,我才不舍地把手指从玻璃移开。
我从未想过能再次遇见他。
也没想过,重遇他的场景竟是如此的狼狈不堪,落荒而逃。
我与晨应是大学同学,相识于部门。
大学时期的他,阳光开朗,聪明能干,身上的优点多得熠熠闪光,让我无不仰慕。
后来我们因部门的工作交流逐渐变多,工作能力没有他强的我常常拖他后腿,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笑着说没关系,陪我一起加班加点熬夜完成任务。
我对他,从最初的仰慕慢慢变成了爱慕、暗恋。
毕业季来临,我以为我会带着这份暗恋离开校园,与他再无联系。
然而他却在毕业典礼前夕向我表白了。
那晚,我们部门订了几间靠海的酒店房间,一起庆祝毕业,也算是最后的告别。
聚餐完后,我和晨应在沙滩上漫步。
一想到次日毕业典礼结束,就要和晨应分道扬镳,我特意走得很慢很慢,无比地珍惜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
晨应或许是为了迁就我,也走得很慢很慢。
我俩如同蜗牛一般,在沙滩上挪动着,安安静静地谁也没说话。
快要到达酒店门口时,晨应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我。
晨应比我高半个头,我仰起脸看着他如墨般的双眼,不解地问,“怎么了?”
晨应抓住我的手臂,我感觉他的手在颤抖,正要问他怎么回事,却听到他说,“?盼,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一时间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我喜欢了几年的人居然说喜欢我。是我疯了还是他傻了,我哪里值得他喜欢的。心中这样想着,便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晨应没有等到我的答复,有些着急,“哪来这么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