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家兄妹回来的事很快就在庄子上传开,左邻右舍第一时间就到了院墙旁听热闹。
只听见玉家有人高声哭喊,隐约听见没良心白眼狼好心成了驴肝肺这样的字眼。
仔细分辨,十句话里有八句是在骂人,听了一会,一群人多少明白,这是在骂那兄妹俩白眼狼。
可是不对啊,当初是这对夫妻占了自己弟弟家的房屋田地,逼走了侄子侄女,还将弟弟一家的家产据为己有。
怎么那兄妹俩就成了白眼狼了呢?
村里人的疑问也是玉璇珠的困惑,她和哥哥在自己家里,冷眼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大伯母,自从见到他们俩,大伯母一句接一句,哥哥还没开口大伯妈就先闹了起来。
大伙评评理啊,在屋里闹了没用,大伯母开门跑到了院子里,她尖利的声音很快就把村里的人引了过来。
当初我和她大爷,看着他们兄妹无着落,费心费力的拉扯他们长大,对他们比对我家那几个丫头小子都好,生怕对不起他们爹娘。我们吃糠咽菜吃苦受累,拼死累活的养活他们,到了这没良心的小畜生眼里就成了无恶不赦的,一个跑了一个自甘下贱,如今发达了回来要我们搬出去。
开口就说我和他大爷抢了他家的田产房子,天地良心啊,我们何曾做过这种事。
大伯母的嗓门很大,坐在屋里的玉璇珠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看看哥哥,又看看屋里的陈设,当年爹娘留下的家什有的还在,有的不知去了何处。
外面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屋里的兄妹二人不为所动,玉璇珠几次想出去与她争辩,都被哥哥拦了回来。
哥哥。院子里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好事者已经翻过院墙进了院子,贼头贼脑的往里看。
尤其是听到大伯母说自己沦落风尘,成了长安城里的ji子时,隔着墙她都能感觉那些男人的目光。
可能是因为哥哥在身边,对自己的身份早已坦然的玉璇珠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慢慢的,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叫骂哭诉声停了。
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上年岁的老人,见到身穿便服的玉将军竟然十分恭敬,向他作揖之后又转身向玉璇珠拱了拱手。
玉璇珠不知他是何人,但是端详一会之后,感觉有些眼熟,好像以前见过他。
寒暄之后,玉璇珠想起来,这是曾经对她和哥哥多有照拂的村长。
你家的事,村里上年纪的人都知道,你妹妹离家之后我进城去寻过,说话时看向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的玉璇珠,眼中尽是愧疚。
说起来惭愧,将来见了你们父母,老身是无颜相见啊。
见他这幅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玉璇珠勉强说服自己,村长对他们兄妹的愧疚,是发自肺腑的,并不是眼看哥哥如今发达了而跑到他们跟前表白自述一番。
此次我和妹妹回来是为了什么,您老人家想必十分清楚,玉将军看看妹妹,我和舍妹所求不多,大伯一家将他们占去的东西悉数还我们即可。
到底还是亲戚,想到以后还在长安置办宅子,不便与大伯一家彻底撕破脸,顿了顿继续与村长说,至于其他的,我们就不追究了。
村长一听,这事说好办是好办,说难办也难办。这玉家兄妹的遭际村里人都知道,因为他们大伯一家素来霸道,与乡邻关系并不和睦,村里其他人也不愿与他们有所结交,更甭说为了他们兄妹出头。
如今要他们把当年吞下的钱财田地房舍再吐出来
想到这些,村长顿时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开口。
玉璇珠见他为难,想到大伯与大伯母的为人,开口说道,村长若是为难,我就和哥哥去衙门告官,由官老爷来处置此事。
村长看看玉璇珠,又看看挺拔魁梧的玉将军,知道这俩人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会回来向大伯一家讨要家产的。
若真是去衙门,真要明正典刑的判下来,这就做不成亲戚了,是一辈子仇人了。
告官还是算了吧,说到底你们兄妹与他们也是一家人,村长说话时不住地看他们二人的脸色,见玉璇珠面上有所不虞,话风立刻转了个弯,正要开口,玉将军先说话了。
道理我都明白,低头略一思忖,抬头说道,不如这样,我们父母的田产房子还有当年他们吞了去银钱以及我母亲的嫁妆,他们都还给我们。来时我看他们原来的房子已不成样子,我愿出三十两银子,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三张十两的银票,让他们拿去修房子用。
至此,我们两家的恩怨便两清了。
村长见他这般大方,觉得这样也是个办法,即要回了自家的东西,还用银子堵了村里众人的悠悠之口。
玉家大伯的房子早就没人住了,这三十两银子用来修整那旧房子倒也足够,再弄其他的,怕是不够了。
在旁的玉璇珠看他盯着银票若有所思,以为村长是嫌银子给的少,垂手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