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喧闹的嘈杂声, 车内却片刻静默。
温璟儿这句话犹如雷鸣击中江书衍头顶,他的脸登时一阵白一阵红,不可置信地看着温璟儿。一窗之隔, 窗外就是繁华的人流, 多少算得上半个众目睽睽, 他们二人怎可偷偷在这马车内行这般私密之事!
“璟儿——”
话还未说出口, 温璟儿外头眼巴巴道:“你不想亲吗?”
“......”
江书衍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嗓子莫名发干, 涩得很。偏生那双眼睛却又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眼前之人红嫩的嘴唇上。
许是鬼迷心窍罢,江书衍收紧了揽在温璟儿身后的手。
感受到身后的力道, 温璟儿一喜, 刚要笑嘻嘻地凑过去,门口突然传来的响动让温璟儿低呼一声, 躲在了江书衍的怀中。
“咚咚咚——”
三声, 敲得极响。
江书衍的冷静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拉回来几分,想到方才情状,江书衍不自然地皱皱眉, 脸上还带着几分被人打扰的不悦。
马车平稳,他这才发现车好像停在了某处。
“大人。”尤叶唤了句。
“说。”
仅仅是一个字就让尤叶感觉到了江书衍对他的不耐烦和不满, 突然的火气,实在称不上友好。尤叶一个哆嗦,心里想了一圈儿也没明白, 自己到底哪儿又惹到这位爷了。
明明他都在车外喊了好几嗓子,里头愣是没人出声,他这才敲了门。
“大人,咱们到了,温老爷和温夫人已经在门前候着了。”
“娘亲!”车内传来温璟儿的欣喜声, 一阵翕动,马车门被人拉开,温璟儿从车内跳了下来。
知晓江书衍亲自送温璟儿回府,还乘着带有相府徽记的马车招摇过市,温城和容氏都有些惶恐。
看着温璟儿从马车上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容氏心头一热,这些天提着的心总算安了下来。看样子江书衍是将她养得不错,气色这般好,一点儿都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温璟儿跑到容氏身前抱着她的手臂,还没来得及说话,温城便咳了两声,向母女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了停于府门前的那辆马车。
早有百姓围在了温府前头,三三两两的看着热闹,小声碎语。毕竟这温家姑娘从相爷马车上下来一事实属罕见,爱瞧热闹的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那马车里探,都想看看里头是否还有大人物。
马车未动,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扶在了车门边,一袭月白色衣袍映入人的眼帘。
江书衍下了车,长身玉立,芝兰玉树。
虽早已有了准备,但府上的人见此仍是大惊,仆从丫头皆是跪礼,温城一愣,忙迎了上去。
双手交叠于身前,温城和容氏的“参见”二字还未说出口,江书衍便道:“二位无需拘礼,此番璟儿身子痊愈,晚辈便理应送她回来。”
微顿,江书衍又道:“正巧晚辈尚有一事想同您相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位丞相大人对他一个毫无官位的商人一口一个晚辈自称着,着实让温城和容氏觉得不安且诡异万分。
二人相视一眼,温城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请。”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入了府门,留下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窃窃私议,看着华贵Jing致的温府大门唏嘘不已。
“这温家不过商贾之流,丞相大人何时同他们有了私交?”
“你可曾听过近日来有关丞相大人的传言?”
“你是说嘉荣公主生辰宴时,江相救了一女子回府那事儿?”
“正是。”应答的那人挑了挑眉,尖瘦的下巴朝温府府门扬了扬,小声道:“听说那女子就是温家千金温璟儿。”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看方才那情状,怕是八九不离十了。”那人摸了摸下巴,“隔太远也没瞧清楚温大小姐姿容,也不知是如何倾城,竟能让咱们丞相大人都为之俯首。”
“你且小声着些,若此话落到了相爷的耳朵里,惹了这样的大人物,咱们可吃罪不起!”
“啧啧,这一个是温润儒雅的当朝丞相,一个是此前在上京城根本排不上号的商贾之女,一文一商,相差如此之大,相爷真会娶这样一个女子为妻?”
“哼,说不得,只道这上京贵女之流怕是要翻上一番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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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正堂内,温城本想让江书衍坐于上首,奈何他以晚辈之名执意在温城下首落座,温城只得默应。
“江大人,小女这些天在您府上,着实为您添了不少麻烦,如今看小女痊愈,草民这颗心总算是安下来了。听闻为了璟儿,大人您费了不少心思,草民在此多谢大人。”温城朝江书衍颔首。
平津伯世子一事早已传遍上京城,温城和容氏自是有所耳闻,坊间传言此事乃当朝丞相江书衍所为,而原因竟是为了一女子!只是江书衍位高权重,且声誉颇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