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摊开双手,“我可提醒过你啊,是你说我这样像是要下地插秧似的。”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没好气地催促:“带路,赶紧的。”
从粉尘飞扬的楼道口进入,顺着台阶走上去,骆辰光忽然停步在最后一个台阶。
“怎么…”话和她的步子一起戛然而止。根本不用询问,瞧见面前这幅景象也知道,他们到了。
灰色的水泥墙上,用红油漆刷着‘骗子’、‘还钱’之类的。
因为是一层一户,倒完全不用担心影响到其他邻居。与之相对的,自然没有人报警。
还挺人性化。这么想着,她目光又挪到那扇木门上。
暗红色的木门上千疮百孔,好在足够厚,才没被砸烂。顺着孔看进去,里面还有一道门。
大概是怕红色油漆印在门上不显眼,特地又换成了白色的油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该死。’‘下地狱吧。’‘睡得踏实吗?’
敲门的手伸到一半缩了回来,“我觉得这种粗活还是你来干比较好。”
“合着我就是一打杂的。”骆辰光无奈叹气,攥着拳头开始敲门。
“有人吗?来查案的,开下门。”足足敲了五分钟,连个应声的都没有。
揉揉敲门敲疼的手喃喃,“不会没人吧。”
夏恬晓指着他手腕上的手表,“大中午的,除了在家还能去哪?”
思索片刻,骆辰光更加卖力地开始敲门,“我靠,你们有本事搞诈骗,有本事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依旧是无人应答。
他叉着腰转身,“要不咱们找开锁公司吧,反正你带工作证了,图个便利应该可以的。”
“也行。”术业有专攻,让他开锁确实有点为难他。
手机刚刚输入开锁公司号码的前两个数字,忽然不知从哪里传出窸窣动静。她警觉看着骆辰光,“你出的声?”
“无语子,怎么除了好事什么都能轮着我。”他指指里面,“我可没出声。”
夏恬晓站在门前,声音抬高几个分贝,“您好,我是明光市刑侦支队的,来调查一起关于刘正芳的案子。如果有知情者,还请配合一下,好吗?”
过了半晌,里面才传出个男人的声音,“我怎么相信你?木门上有个孔,你把证件放到那。”
骆辰光先凑上去,原来孔正对着里面那扇门的猫眼。
里面的人兴许被这忽然凑上来的眼珠子吓了一跳,“这男的是谁?”
夏恬晓一手拽着他衣领把他扯过来,一手翻开工作证放到猫眼处,“不好意思,这位是我的下属。”
里面的人警觉的过分,“你也把脸放过来,我看看跟工作证上一样不一样。”
“咱们还是找开锁公司吧。”骆辰光拿出手机就要拨通开锁公司的号码。
正当他准备拨打的时候,门已经从里面打开。
“进来吧。”开门的男人满脸胡茬,Jing神状态看上去也并不是很好。但是仍能从眉宇间判定出来,是刘正芳的哥哥。
除去他,还有刘正芳的姐姐和爸妈,不足50平米的小房间,竟然窝着四口人。
刘正芳的姐姐看见夏恬晓似乎是看见希望一般,胡乱扯着她胳膊,“钱呢,是不是我们的钱有着落了?”
骆辰光拧着她手腕甩到一旁,“我们还想问问你们,骗来的钱哪去了?”
女人的眸光暗下去了,讽刺笑笑,“呵呵,果然在所有人眼里我们一家子都是与她同流合污的共犯,刑警都不例外。”
好在男人还算理智,把他爸爸妈妈扶到里屋,关好小门,搬出来几张塑料椅子,“刑警同志,坐吧。您想了解什么,我们尽量配合。”
瞧见此情此景,夏恬晓心里也有数,刘正芳诈骗的钱根本就没有往家里拿,反而家里人还被当成了同伙。
这大概就是家里人提及她避而不谈的原因。
“是这样,关于您妹妹……”
“别说那个丧门星是我妹妹,好好的家,全被她搞成这个样子了!”男人拉着女人,不想让她继续往下说。
但她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吐不快,“哥你别拦着我,咱们今天就让公职人员评评理。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妈这个丧门星不仅自己搞诈骗,还骗到自己家人头上来了!”
“行了,别让人家看笑话。”男人安抚地拍拍她肩膀,女人才稍微冷静了点。
“wow。”骆辰光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嘴巴作成个‘O’型。
相比之下,职业素养超乎常人的夏恬晓接收有效信息的能力就比他快得多,“您是说,她不仅骗了别人,还骗了你们?具体是怎么样的呢,能详细说说吗?”
男人叹口气,“事到如今,我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当时她离婚我们就不怎么赞成,结果她跟中邪似的,非要一意孤行,还说什么我们拦着她就是见不得她赚钱。”
“还不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