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见洛瑶卿哭得伤悲,心中也不好过,他本是个心地柔软之人,比不得其他妖仙在凡世中历练得久了,看破世情,将凡人只当做下等异类。看到洛瑶卿哭得厉害,锦云忍不住便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口中低声安慰。
洛瑶卿哭了好一阵,才收住眼泪,却仍抽噎个不住。
锦云见他满面泪痕,十分可怜,便抽出自己的帕子,一边为他擦拭泪水,一边温言问道:“傻孩子,你哭什么?大王欺负你了吗?”
洛瑶卿咬着下唇满面难堪之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锦云是个剔透之人,便扭头吩咐道:“梅沁,你陪小舟到外面吃果子玩耍,再让梅绿和桂月备饭,叫桂露到后山去取百花上的露水来煎茶用。”
将几个人都打发了,锦云便扶着洛瑶卿到了自己的内室,让他坐在自己的床上,这才慢慢问道:“你到底是怎样来到这里,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洛瑶卿一听,又哭了起来,在这私密的空间里,他把所有的顾忌都抛开了,断断续续把自己游春时如何被胡灵化成的美女所惑,如何被他引到僻静处掳到洞中,源源本本都告诉了锦云。
锦云听完叹道:“大王惯用这种手段,常常妆成美、色引、诱年少男子,弄到洞中任意受用,为妻作妾。你也不要太难过,大王贪恋美色,最喜欢搜罗新的美人,而且无论何等绝色之人,他都不会迷、恋太久,或许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这段日子的事今后只当做一场梦吧。”
洛瑶卿燃起一丝希望,问:“那么他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
锦云迟疑了一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一切要看大王的意思。”
洛瑶卿失望地垂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洛瑶卿想起一个问题,但又觉得难以启齿,便期期艾艾地说“锦云,你与那青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告诉你家大王他欺负你?”
锦云苦笑一下,幽幽地说:“这事大王怎会不知道?八百里凤凰山一草一木的动静都难逃他的法眼,就是他把我给了青锋的,他又怎么会去管?”
洛瑶卿惊愕地“啊”了一声。
锦云看了他一眼,指着房前相拥的两棵树,道:“那就是我和青锋的本身,我们都是木仙所化,我是杏树,他是铁杀树,这种树你可没有见过吧?”
见洛瑶卿摇摇头,锦云道:“那是一种罕有的,极厉害的树,是树中的杀手。他身上生有锥子一样的凸起,只要有树同他靠近生长,那锥子就能钻进对方的树体中去,让那颗树的汁ye流干而死,就像人血枯而亡一样,所以林中所有的树都不敢靠近他。
可我当年却恰恰生在他身边,起初我还很高兴,因为他周围有好大一片地方十分宽敞,我不用担心被其他树木遮蔽住,得不到阳光和雨水,后来看到偶然生长在他身边的树都一棵一棵死掉,这才知道自己竟碰上了树中的老虎!我当时害怕极了,恨不得立刻逃离那里,但树木没有脚,我又能怎样逃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与我挨近,等着他用锥子刺入我的身体。
可让我惊讶的是,他的锥子虽然逼到我身上,却并没有刺进去,只除了一个地方……”
锦云说到这里,蓦地羞红了脸,“他还用枝条圈住我,让我动弹不得,不过却并未害我性命。过了几百年,我们都修炼成人形,我以为这回终于自由了,只要将本身迁走就可以摆脱他的欺凌,但他法力比我高强数倍,偏又不肯放了我,反而百般逼迫,后来见我一心要走,竟用这银锻石的链子将我锁了,从此禁闭在这里。那时大王已经开山立洞,十分赏识青锋,便做主将我给了他,青锋名正言顺,更加为所欲为,我则连个喊冤求救的地方也没有了!”
洛瑶卿听得他这样可怜,忍不住怒道:“青锋真是个大恶人,比胡灵还可恨!锦云,你不要难过,我会帮你的!”
他这一番豪言刚说完,便有小童子清脆的声音道:“大人回来了!”
想到青锋那日的凶恶样子,洛瑶卿忍耐不住缩了缩脖子,锦云微微摇了摇头。
外面腾腾的脚步声传来,很快一个男人便推门走了进来,身材魁梧面容刚毅,正是青锋。
青锋的目光在洛瑶卿身上扫了一下,便含笑对锦云说:“我今儿下山到了城中,你上次曾说那里的金丝蜜糕好吃,我就买了二斤回来,你吃一点试试味道如何。洛公子难得来这里作客,也请尝两块吧。”
他打开盒子取出一块黄灿灿油汪汪的点心递给锦云,不住地劝他。锦云起初不肯理他,后来禁不住他劝说,只得接了尝了一口。
青锋见他肯吃了,忙问:“好吃吗?”
锦云轻轻点了点头。青锋顿时喜不自胜,又倒了一杯清茶给他。
锦云喝了两口茶,见洛瑶卿呆坐着不动,便递了一块点心给他,道:“这是吴郡的名点金丝蜜糕,很好吃的,你且尝尝。”
洛瑶卿见锦云递了东西给自己,只得接过了蜜糕,入手便发现那糕儿又热又软,显然是刚蒸出来的,看来青锋是买了点心立刻就赶回来了,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