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卿觉得身体里空荡荡地没有力气,神思也是昏昏然的想不清事情,只感觉有温热的水为自己洗净了身子,又有人扶起自己,喂给自己一盏甜甜的却带着药气的汤,热热的汤水流进肚子里,他才觉得自己有了点活气儿。
洛瑶卿又躺了好一阵,这才能动了,他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顶上的绛纱洒金帐子,呆呆发了一会儿楞,这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立刻吓得双臂抱住自己的肩膀,蜷缩了起来。
胡灵正在一边静玩丹书,听到他这里的响动,转过头看了看,便好笑地走过来,扳过洛瑶卿的身子,调笑道:“怕的什么,弄疼你了吗?就是气力有些受损,我这洞中有的是人参灵芝、燕窝虫草,给你好好调理也就是了,绝不会亏耗了你。”
洛瑶卿被他扳得又仰面躺着,恐惧就像chao水一样涌了上来,他惊恐地呻、yin一声,两只手抓住胡灵的胳膊便想拉开对方。可胡灵又岂是他能拉得动的?不但没动摇得了胡灵,反而令胡灵发现了他那双白瓷般白皙纤细的手。
胡灵眼睛一亮,抓了他的手捧到眼前细看,啧啧称赞道:“从前只顾看你的脸和身子,竟没留意到你的这双手这么好看,虽是常年读书执笔,上面竟一点茧子也没有,皮rou细腻得可爱,十个指头又细又尖,像用象牙雕成的一般。这般妙物我直到今日才品味到,真是可惜了。”
说完便将洛瑶卿的手放在口边又舔又咬。
洛瑶卿不料自己竟又受到这般轻薄非礼,挣扎着要将手拿回来。
胡灵见他闹得厉害,索性将他抱在怀里,笑嘻嘻地说:“你这样躲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虎狼,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你是我的枕边人,我一定好好疼你,不会让你受苦。你安分一点,莫再胡思乱想了。”
胡灵正满脸含春地劝慰着洛瑶卿,紫烟轻轻盈盈地走了进来,喜气洋洋地道贺:“恭喜主人得偿所愿!主人与公子真是小别胜新婚,情意越发好了,公子今后安身立命终身有托,奴婢还要给公子道喜呢!”
洛瑶卿这时悲苦已极,紫烟这些话听着分外刺耳,但恨到极处反而无话可说。
胡灵听紫烟这几句话说得熨帖,直乐到心坎儿里去,尤其是“小别胜新婚”一句更得他心意,他满面笑意地看着洛瑶卿,果然觉得像是那与夫婿闹了别扭赌气回娘家,又被夫婿弄回来的娇妻一样。而这小妻子现在还不肯回心转意,只顾怄气。
胡灵笑道:“紫烟,你是不是吃了八宝玲珑丹?这样懂人心思!本来有八分高兴,你这一说倒有了十分。晚膳可备好了吗?你家这小公子实在该进些饮食了,否则非昏过去不可。”
紫烟眉眼弯弯地答道:“已是备好了,现在看公子能坐起来了,才敢让他们送上来呢。”
说着轻轻拍了拍手,五个俏婢捧了托盘,鱼贯而入,片刻后桌上就摆满羹汤点心。
胡灵亲自捧了一盏粥,用银匙舀了喂给洛瑶卿。洛瑶卿满心悲郁,哪里肯吃,只将脸扭向一边。胡灵作好作歹使尽功夫,才迫着他吃了一点。
胡灵看着他那含悲忍泣的样子,一棵原本风、流、不羁的心不由得柔软了起来,柔声哄劝道:“我是真心疼你,今后定将你好好安置的,不会让你受苦,你又何必这般恼我,就这么执拗着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还是乖乖的吧!”
洛瑶卿别转了脸,心中更恨,只因为自己是个无力的凡人,便要受他这种摧折,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怎么自己偏偏要遭受这样的苦厄,而那妖邪却舒服自在洋洋得意?
可是洛瑶卿纵然满腔悲愤,却不能奈何得了胡灵半分,重又被他困在洞中。
胡灵再次把洛瑶卿拘在身边,愈发的yIn、情浓浓,爱、欲、恣恣,每日与他颠、鸾、倒、凤,从里到外折、腾了个够。洛瑶卿被他按在床上变着法子玩、弄,实在苦不堪言,不住地哭叫挣扎,却也逃不出胡灵的手去,好在胡灵总算怜惜他,炖了许多珍奇补药给他服用,没有让他Jing、气匮竭。
这时天气已进隆冬,这天胡灵来了兴致,给洛瑶卿穿了绵袍貂裘,带他出洞赏雪。
洞外峭壁上有一块凸出的平台,台子上是一座绿琉璃瓦红梁柱的亭子,胡灵带了洛瑶卿来到亭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雪白的群山连绵起伏,而空中兀自飘飘洒洒地落下鹅毛般的雪片,仿佛要将山川沟壑都填满了。
胡灵手执一个玉壶,一边饮酒一边疏狂放荡地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一片白茫茫大地可真干净!这样天气,樵子自然无法进山砍柴,渔人也不能驾舟撒网,只怕连僧人都不肯念经了,这般清净世界只有我们享用,可有多么逍遥自在!”
洛瑶卿怀里抱着手炉,满眼含愁地放眼望去,只见山间谷底都堆雪铺冰,原本隐隐可看到的山路半点也不见了,这样的冰封世界自然绝了行人往来,若是有人在山中迷了路,定是要活活冻死呢!想到这里,洛瑶卿打了个寒战,这种天气自己纵然被放了出去,又怎能逃得了?
山间银装素裹的景致虽然美妙,却也是冰冷无情的,宛如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