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第一下的时候林羽辰就疯一般地挣扎起来。太疼了,和他爸软绵绵的醉拳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那一下横空炸响在屁股上,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开始痛呼出声,尽管在下一秒通过死死咬唇抑制住。如果不是有裤子挡着,林羽辰觉得这一下可能就要把屁股抽成两半。
“你凭什么打我!”林羽辰死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字眼来,“你这是体唔!”江温瑜丝毫没心思听他废话似的,第二下只给了口喘息的余地就接踵而至,覆盖上一下的痕迹,双倍的疼痛如同一屁股坐进了滚烫的油锅里一般。林羽辰踢着腿缓解疼痛,满脑子想好的话跟脑袋开了个瓢似的漏得无影无踪,一门心思只被一个“疼”字占据。
“逃课、不穿校服、不敬师长、置自身安全于不顾。”江温瑜欺身把林羽辰牢牢压在桌面上,一个词就是一下板子,心狠又手黑,一点儿水也不放。林羽辰全身都因为挣扎而发着抖,像一只脱水后被缠在网中动弹不得的鱼,“哪一条错不够你被罚到哭?”
“要罚也不是你有资格!”林羽辰双手抓着办公桌隔板的上的铝合金框,指甲扣进上面深浅统一的条纹里,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他扬起脖子大口呼吸来缓解疼痛,全身上下能动的地方都努力蜷缩在了一起。
江温瑜置若罔闻,短暂地停了手,却没松开钳制。他把戒尺微微用力按在林羽辰屁股上,慢条斯理道:“休息一下,半分钟后我们继续。”
林羽辰脸涨得通红,一边努力回头一边伸手去碰那块板子:“你有完没完?”
男人也不理他,抓住林羽辰的腕子一并按在他腰上,力气极大,多了点警告的意味。林羽辰肩膀被迫往后扳,肌rou被拉扯得生疼。他紧紧皱起眉,还没适应这种难受的姿势,身后的板子已经被拿开,裹起一阵冷厉的风,重新毫不收力地抽了上来。
“啪!”这一下比刚才还要疼。经过半分钟的休息,屁股上的疼痛已经有所缓解,这一下唤醒了所有麻木中的红肿,激起千层热浪。林羽辰没做好心理准备,不收声地叫了出来,耳尖迅速发热发红,一瞬间不知从哪儿来了巨大的力气,右手用力从江温瑜的钳制中抽出来捂住自己的嘴。可江温瑜根本不管他叫得大不大声、有多疼,专心致志挥着板子,节奏没有规律,落板杂乱无章,却又仔仔细细把他整个屁股照顾了个遍,没有哪里是不疼的。
林羽辰硬撑着这无法逃避的疼痛,板子让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挨打的地方,完全无法专注下来思考。不如看成一种逃避和解脱。他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又立刻被重重落下的板子驱散。“你不能轻点儿吗?”他恨恨地出声,想到什么东西又一秒钟忘记的感觉实在差极了。
“轻打叫作调情,我没什么和你调情的兴致。”江温瑜口中虽这么说着,手上动作却是停了。他把板子随手放到了桌面上,拍拍林羽辰的背,“站好。”
林羽辰还想忤逆一下,后来理智稍稍回笼,忍住了,铁青着脸站起来,扯到tun部的伤,疼得龇牙咧嘴。他用一副控告的眼神恶狠狠盯着江温瑜:“你体罚学生,我会向校长举报你。”
“大可以试试。”江温瑜还是最开始那个和和气气的样子,从办公室角落的桌子上拿了本书和笔记本,在笔筒里抽了支笔夹在胸前的口袋上,“走了,送你去教室里。”
林羽辰猛地偏头看他:“你知道我在哪个班?”
“高一(1)的林羽辰,全校有谁不认识吗?”江温瑜反问,把书夹在手臂底下推开办公室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班上周新来的物理助教,姓江,请叫我江老师。叫错一次,自己过来挨打。”
林羽辰重新变回以前那副嘴脸,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明显没当回事。
“至于向校长举报,你先想办法让我不要写关于你的报告吧。”江温瑜勾勾唇角。
林羽辰仿佛被戳了痛处一般,声调都提高了八个度:“你写就写,我大不了辍学!”
江温瑜就像最初开始打他时候那样,温和地笑了一下,嘴上却是毫不留情:“死鸭子嘴硬。”
林羽辰自知在这男人面前自己早已毫无形象可言,不甘心又没什么办法。这么多年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表现出这种持续性的关注度了,虽然很痛,但也不讨厌。不过他不承认,怎么可能?斯德哥尔摩。他在心里啐骂自己。于是他作出了反抗——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目光移向窗台上挂着的吊兰,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可是他想引起关注的对象连头也不回:“板子没挨够?”
林羽辰不想。
于是他站了一会儿,自己觉得没了意思,别别扭扭地跟了上去。
他决定还是不举报了,免得被教务处姓姜的那老头抓个正着。江温瑜似乎也没真的准备去写报告。
江温瑜打开门的时候,王海波,他们的正牌物理老师兼班主任,正顶着他那头闪亮的地中海唾沫星子横飞地讲课,第一排的同学们按惯例拿笔记本挡着脸,一眼看过去只看到一片花花绿绿的封皮。王海波看到进门的两个人,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