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羽辰预想唯一不同的是,江温瑜根本没有出门来找他。他在心里“啧”了一声,觉得有些亏。对着电梯里的镜子仔仔细细抓了抓头发确认发型如往常一样潇洒英俊,林羽辰晃晃悠悠下了楼,倒是被早起坐在花坛边上闲谈地大妈们狐疑地看了好几眼。他不知道该去哪,就出了小区沿着人行道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自行车铃声清脆地在身后响起,林羽辰两手插在裤兜里,皱了皱眉往路旁边靠靠,车铃声却没停,执着地一定要引起他的注意。林羽辰回头去,刚想骂人,却看到张熟悉面孔。
“毛二?”
自行车上的小少年傻乎乎地笑,阳光在他身后绽放开来:“早啊林哥。”
林羽辰漫不经心点头,毛二骑着自行车和他擦肩而过,自行车上卷着隔夜的铁锈色和清晨的露水气息。他觉得烦躁:“你还有多少家?”
毛二拉了刹车停下回头看他:“最后一家啦。”
林羽辰几步上前去,打开毛二自行车后座上的小箱子,拿出里面最后两袋牛nai在手里颠了颠,冰冰软软的,手感很好。“谁家的?”
“相阿姨家的诶!”毛二话音刚落,却见林羽辰拿着牛nai转身就跑,伸了手什么都没抓住,在自行车上急得皱了小脸,蹬着踏板准备去追的时候,看到前面的林羽辰跑着回头,道:“我帮你送。”毛二不知道这位叛逆得令人闻风丧胆的主子是怎么突然变这么热心,只晓得自己终归是抢不回那袋牛nai,只能叹口气祈祷着林羽辰不会半路又换了主意,把手里的牛nai抛到脑后去。
林羽辰手上无所事事地挤着那包nai,凉凉的非常舒服。相阿姨家他认识,就在前面不远的巷子里头,门口有条黄黑相间的土狗,名字叫油条。他慢吞吞踢着地上小石子走到那家门口,油条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懒洋洋瞥了他一眼。林羽辰把牛nai放进挂在窗口的小绿皮箱子里,蹲下身撸了一把狗头。身上的伤在蹲下去的一瞬间被极力撕扯,他皱着脸呲牙咧嘴地拍了两下那张胖乎乎的狗脸:“今天没有火腿给你,白嫖。”
站起身的时候,他对着窗口镜子的反光仔仔细细整理了下睡得乱七八糟的衣领裤腿,上头还沾着昨晚滴上去的酒ye。酒是劣质的,味儿极刺鼻,毯子里捂了一晚上闻起来就活脱脱是个隔夜的酒鬼,苍蝇都要寻思着绕道飞。
不过苍蝇的意见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他趁着相阿姨还没出来发现今天送牛nai的换了人,双手插兜又踱了出去。昨天走得急,连手机也没带上,叫不着张志来接他,只能去雪姨那条巷子里守株待兔。江温瑜家里离学校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门口。只是时辰太早,小巷子里还暗沉沉的一片,哪儿都没开张。他就拖了块砖头坐在巷子口的Yin影里,撑着腮帮子发呆。他想点支烟,又发现没打火机,也没烟,烦躁地啐了口,不由自主想到他爸。
估计昨晚肚子里编排了他半天,这时候还在睡得昏天黑地。他冷笑。
太阳在层层建筑中缓缓升起,漫天浅淡的朝霞由浓郁变得薄寡。雪姨丁零当啷地打开门口的铁锁,门内响起乱七八糟的犬吠。那个从来不爱多管闲事的泼辣妇人就往外看了眼,看到蹲在门口不进来的林羽辰,也不问,开着铁门回身进了屋里。林羽辰抬了抬眸,只见到雪姨短短的脖子上围了块自以为风雅的草绿色丝巾,穿着件大红色的衣服,远看着就像个圆滚滚的圣诞老人。
他等了半天,没等来那个闹哄哄的卷毛,却看到个极熟悉他也极不愿意见到的身影缓缓朝着他的方向走来。那人闲庭信步,穿着一身他早晨方才看见的银灰色西装,视线正紧紧锁在他身上。林羽辰在那一瞬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在他来得及反应过来要跑的时候,江温瑜的右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丝丝缕缕地渗到他骨头缝里,让他有些贪恋。
“怎么跑这里来了。”江温瑜垂眸看他,眼神里没什么责怪的意思,情绪却透过那只抓着林羽辰肩膀的手上并不留情的力道反应出来。
“不来这里,去上学吗?”林羽辰眉眼带着讽刺反问他。
江温瑜沉默了一下,突然话锋一转:“你早晨选了。”
林羽辰不解看他。
“你还欠我一顿打。”江温瑜拉住林羽辰的手臂把他强行拉起来,“所以不想屁股被打烂,就跟我回学校。”
林羽辰用力挣扎:“你想得美!”
男人由着他使劲儿掰着自己的手,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居然还带了点诡异的宠溺味道:“林羽辰,我不想在这里抽你。”
林羽辰抬起头,目光似落入拙劣陷阱的幼狼般倔强骄傲:“你敢!”
“我当然敢。”江温瑜声音还是很温和,一点不像刚被威胁了的模样。然而他另一只没在拉着林羽辰的手伸出去就拉林羽辰的裤子,动作果断又狠厉,“戒尺没有带在身边,委屈你了。”
林羽辰眼睛猛地睁大,他没料到江温瑜真的会下手。他的手脚都因为宿醉,又没有吃早饭而软绵绵的,没什么挣扎的力气,转眼已经有半个屁股蛋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