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扫去,慕容薄唇轻启,“在下全心全意辅佐殿下,这算不算真心。”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灼热的气息拂过面颊,让慕容离有几分不悦,此时内忧外患,太尉既然在大殿上含着血泪咬牙吐出唯殿下马首是瞻,私下里就不会没有动作。毓骁现在有千千万件事情要处理,无论如何都不该在这里逼视着他问什么真心假意,慕容回视着这个将成为遖宿王的男人,“殿下此时应当以大局为重,不该为琐事分心。”
毓骁被这一句琐事,激得瞳孔火星四溅。
慕容离,你眼中什么不是琐事,逐鹿天下争权夺利就是大事?
“扶持我上位,做我的左膀右臂,得一方安稳,这就是你要的?”毓骁伸手抬起他的下颌,凝视这人狭长漂亮的凤眸,柳梢弯月的眉。
“如今大势已定,殿下安抚百姓收服众臣掌管天下,在下自然随殿下得一方安稳,私心以为,并没有什么不妥。”
“慕容公子还真是不贪心呐,如果你所求不过如此,大可不必这样殚精竭虑夜不能寐,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自然会护你周全。”毓骁一时间只觉得胸中一团郁结,是他太贪心了,如今一切都是他的了,却对一样求而不得的东西耿耿于怀。
他私心里最想要的并不是天下,从前他以为阿离和他是心意相通的,引以为知己的阿离明白他想要什么,如今都变成了一个笑话。想着这个天大的笑话,毓骁冷冷的勾起唇角,没有一点笑意,手指轻佻地滑过弧度优美的下颌,拇指摩挲着他柔软的唇,流连不舍。
这个他从来舍不得冒犯的人,连亲近都觉得亵渎,如今这样肆意把玩,却没有分毫快意。
慕容离不闪不避,眼底的寒意浇灭了毓骁心中最后一点星火,“殿下知道我生平最恨什么。”
“我知道。”毓骁停了手,一个轻如蝉翼的吻落在慕容离的额前,满含歉意和珍重,“我会慢慢等,我还有机会,对吗?”
他松了手,转过身去,“不用回答我。”
慕容神色冷淡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命人收了残羹,起身从厚重的书卷里抽出一张信笺,细细卷好收了起来。
丢下堆积成山的各方急报,吩咐前来添茶水的小厮,“将这些送到殿下屋里去,那边灯火添亮些,别让殿下伤了眼睛。”
他能给毓骁的,是用尽权谋心计天罗地网圈套阴谋为他铺路,给他毓家的天下,给他天下的黎民百姓,他利用毓骁成就一个仁爱的君主,并不亏欠他。
他自然也知道毓骁想要什么,但心里只有一个位置,只容得下一个人,给出去的就再也收不回来。
一曲思乡,萧声起起落落萦绕在廊前屋后,流转在毓骁窗前。手上的割伤已经结痂,那晚阿离在屋外为他吹奏了一夜安眠,再多就是奢求。
“王上,阿离现在很好。”
“王上,阿离会回去的。”
夜深人静,在太尉府飘了几个时辰的方夜,悄无声息落回慕容府,毓骁的窗前亮如白昼,公子却在后院亭子里赏月。
“公子今日突然留毓骁殿下一个人处理信报,可是有什么安排?”,
“我怕他闲来无事闷出病来。今晚太尉府还是没有行动?”
方夜环视了一圈,才小心翼翼将今夜所见一五一十汇报。
“不可打草惊蛇,也先不必告诉殿下。”
“是。”
“仲堃仪收到这份大礼,我自该讨些回赠了。”慕容将手上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雀放进笼中,交给身后的方夜,“好生养着。”,
毓骁直忙到天明时分,并未得半刻休息,又去巡视禁军,前方幸存的战士撤回之前,这是遖宿国都最后的屏障。
午时刚过,毓骁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殿下,要在军中用午膳,还是?”
“回去吧。”昨晚不欢而散,阿离将要批复的奏报通通送了来,俨然一副划清界限的样子,这时候若不赶回去一起用午饭,再晚一些,又不知要什么借口去见他。想他堂堂毓王爷要像个怀春少年一般揣摩心上人的意思,又期待又担忧惴惴不安,面上不由红了一下。
抖了抖衣袍下摆上重重一层尘土,毓骁迟疑了下,还是先回了自己房间,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上面天青色的纹样是阿离喜欢的样式,当初做了一样纹理的两件,阿离那件是粉色的,就是不曾见他穿过。
“慕容公子正等着殿下呢。”随侍看他出来,小心回禀。
这一个等字,让毓骁心情畅快不少,生出点佳人倚门盼归的幻想来,笑着打发了侍从,怀着莫名的心情大步向小饭厅走去。]
阿离依旧冷淡,却亲手为他盛了饭,“殿下辛苦一天,只看我吃便饱了么?”
“经你一说方才觉得饿了。”几样清淡小菜,看着便悦目,他这一侧还添了一盘油汪汪的荤菜,阿离向来不吃重口荤腥,想来是给自己另备的,心头一暖。
“阿离,我来是为了昨天的事向你道歉,前线大败,王兄生死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