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好兴致,失踪了这许多天,整个皇城都翻遍了的找,后来才知道,原来你自己跑到个偏远小镇消遣去了••••••”长安宫的静室里檀香缭绕,明毓不喜欢这种味道,沉沉的有点刺鼻的苦,更何况是在自己即将遭到责备的状况下。
“怎么,不想说说吗?”明舒拿起茶炉上的烧的滚沸的茶水,倒上一杯朝明毓示意道。
“我不喝这种佛茶••••••”明毓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做斋宫这档子差事了,很多事都是他所承受不了的,比如说面前这种酸酸的,没什么清香气,又浓酽酽的佛茶。
“我劝你还是喝一杯的好,下着雪,骑马走那么远的山路,冻出毛病来,可有人会心疼的哟。”明舒浅笑,看着他一脸的坐立不安,完全失了平日里的沉稳,明毓,连你也对那孩子如此动心吗,也许三年前真的不该答应汐舞留下他的性命,却没想到Yin错阳差,难道他就注定要来打乱他们的计划吗。
“二哥,侍奉佛祖的人不应该动杀机••••••”眼观鼻,鼻观心,这些年相处下来,明毓心里清楚,明舒这个人,他越是对你笑的欢的时候,你就越危险。
“罪过,罪过,世事轮回自是佛祖的旨意,我又有何权利置喙呢,只是明毓,你别忘了,如果赢的不是我们,那么下场凄惨的人,也自是包括他呀,那孩子难道就这么不值得怜惜吗?”
“他是我的,命之相系,同生同死,如果我们失败了,即使他不想死,我也会亲手杀了他,可是别人要是敢动我的东西,那么他的下场,二哥大概还记得户部的那个谢长敬吧••••••”明毓的眼睛闪着Yin鸷的寒光,唇边却溜出一抹不正常的笑意,浅浅的,鬼魅的,就像有把剪刀,把你的心一片一片地剪个粉碎。
明舒心里一抖,这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简直天生就是个做帝王的材料,想想他成人不到十年的时间里,那些拐弯抹角,悄无声息的死在他手里的人到底有多少,连自己对他如此了解,恐怕也不可能知道全部,谢长敬是因为贪污巨额公款而被查没所有家产,本人车裂,家人全部充入掖庭为奴,其实真正的原因不过是他贪污了毓王殿下近卫军的军饷,也许那个大帽子扣下来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家里那十几箱黄金是怎么冒出来的吧,还有萧明灿,还有••••••
也许说不定哪天真的会应了那句,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对他还是留一手的好,毕竟猫教老虎,还得留一招上树呢。
“二哥!”
“啊••••••哦••••••”明舒回神,看着眼前满脸笑意的明毓,强烈的不真实感,冲击神经。
“被什么深刻的佛理绊住了脚不成?”看着明毓天真地眨眨眼,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初见的日子,有个小男孩,不叫他二哥,却整天跟着他,叫他“二姐姐”,害的所有的兄弟一起跟着瞎起哄,满耳朵不是“二姐”,就是“二妹”,那样的日子,回不去了呢,这一生,都不会再有。
“最近还好,毕竟皇城禁军在父皇手里,明浚被他调到西陲去驻防,大哥依旧统领着所有内宫的庶务,也不知道明臻在南边的日子怎么样••••••”
“依五儿性子自然不会被那楚地的烟花迷了眼睛的,至于明浚,父皇真有些让人猜不透啊••••••”明毓心里暗自不知盘算了多少遍,他们势均力敌,可最强的那剂猛药却还是牢牢地攥在皇帝手里,如果皇帝心里中意的是四儿,那么把西北的兵权交给他也就顺理成章,可是为什么又偏偏不是皇城禁军的兵权呢,难道父皇只是想把他调开,给自己中意的继承人铺平道路吗。
“是呀,他又不是你••••••到处••••••”明舒叹口气,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只是这,食色性也,在他身上似乎表现的比一般人强了那么一点。
又要被这个“二姐姐”念了,什么到处留情,明毓赶紧转移话题,
“明琪的事,我已经把他调开了,想必那个深山坳子里,也出不了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