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越的冬天真是冷啊,尤其是今年,菱音叫人在屋子摆了许多暖香的水仙花,屋子中间的熏炉里也燃着旺旺的炭火,御寒的棉衣皮裘,手炉貂围一样不缺,为什么还是觉得这么冷呢,是不是心冷了,就会觉得从里到外的寒呢。
她有多久都没有见过王爷了呢,也许就是从那个深秋的清晨,菊花开满花廊的时候吧,他离去了,没有丝毫犹疑,走的干干脆脆,仿佛他们的爱情就是为那个人的出现而准备,在那个人出现后,就注定意味着夭折。
菱音觉得好不甘呀,她真的好想知道,所谓帝都传言中的那些有关毓王殿下的到底有哪点是真的,一个男孩子,马场的小帮佣,颠倒lun常,魅惑众生,手中的腊梅花枝,尖利的刺直刺手中的皮rou,却依旧握的紧紧的,早已忘记了疼痛。
“妹妹,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啊,瞧这水仙腊梅,也比别人养的出彩Jing神多了••••••”
手中的花枝断了,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不会是那个人,他不会回来了,这一冬,以后的很多很多日子,也不知道那个马场的孩子,究竟能被宠多久呢。
“啊,敷姐姐,菱音见过王妃!”收敛起所有的不安,摆出比平日娇俏十倍的笑容,俯首蹲身上前见礼。
即使是输,她也不要输给这个自恃身份高贵,就自觉聪明才智高人一等,目无下尘的女人,毓王妃,萧敷。
“你我既然是一家人,也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快起来••••••”萧敷穿着华丽的五彩鸷面裘,她是个高挑细瘦的美人,沿袭了西凉萧氏皇族一贯的细眉,深目,高鼻,下巴尖尖,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即使不是冬天也会比一般人显出别样的冷意。
“让我猜猜,妹妹在想什么,一定是在想,她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对不对?!”侧身坐进披着暖套的圈椅里,萧敷悠闲地播着手炉里的炭灰,轻笑道。
她知道总会有一天,面前这个娇俏的小女人,定会和她一样,甚至比她更加悲惨,这个小女人是爱明毓的,而她萧敷却不一样,明毓只是她的丈夫,夫贵妻荣,她只关心这一点,皇室沉浮的规则牢牢地告诉她,在她们的这场角逐中,谁先付出了真感情,谁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然姐姐这么说,菱音也不敢妄自猜度王妃的尊意,有什么事要吩咐菱音的,还请姐姐明示。”菱音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盘,亲自为萧敷端上一杯暖玉茶。
“嗯,这茶不错,名副其实,暖玉温香,不过喝多了,就容易上瘾,现在冷了,一旦离了这茶,身体就有些寒呢,不知妹妹可有同感?”闲散的话语,只不过是杯茶而已,有心人却能从中听出千般滋味儿。
“香气袭人知昼暖,有心人总知冷暖四季,不是一杯茶就能奈何的了的,也不会为了一杯茶,就自怨自艾。”
菱音坦然地答言,她是想嘲笑我失欢么,比起这个根本不懂得爱情的欢愉的悲哀女人,除了可怜,自己根本不必计较。
“唉,妹妹好豁达的心性,我却不能呢,不知妹妹可有听到坊间的一些传闻?”
“都是些胡言乱语,姐姐不必在意吧!”菱音终于明白她今天来,要说的重点是什么,可是,找自己又有什么用呢,她们都了解毓王的为人,是他的东西,谁敢乱碰,那么你会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王爷有多少女人,我都可以不在乎,不过,谁要是当了王爷未来路上的绊脚石,我就一定要把他踢开,毕竟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我嫁给他的那天起,我的命运也就有一半系在了他身上。”
“女人能求什么呢,不过是求良人有为罢了,再强还不是要靠他,你说呢,菱音,你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他是个多么优秀的人,甚至说句不尊的话,他天生就是做帝王的材料,我们都是他的女人,难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流言蜚语甚至可以毁了他的时候,做点什么吗?!”萧敷言辞激动,手中的茶杯都发出了轻微抖动的脆响。
“我们,不能••••••”我不会为了你的野心而陪葬的,你们萧家的所有男人女人都一样,都一样为了权利而疯狂,帝王身边总有后啊,帝王的宝座是用铁血铸成的,那皇后就不是了吗,恐怕每一个皇后所用的胭脂,都是用血凝成的吧,而她宋菱音,绝不做这用来调胭脂的残花。
“我不会随意置喙王爷的事的,也请姐姐自重,不要随便相信坊间的那些无稽之谈。”
“好,好,还真是明毓调教出来的,那我就不多说了,今个还真是格外的冷啊,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暖不暖的起来••••••”
萧敷拍拍裘袍的下摆,一脸慵懒的浅笑,就好像刚才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她只不过是在跟菱妃闲话家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