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大公子是钱宁正妻所生,也是钱宁的大儿子,名钱鸣,居嫡居长,又生的极漂亮。钱宁和钱夫人都特别宠爱他。养成了飞扬跋扈的傲慢性子。虽是小小年纪,府中众人却是见了他都怕。
这天他给他母亲请安回来,经过江府花园时,正好看到那宋知州庶子。宋知州庶子刚进府没几日,又一来就得了钱宁宠爱,众人有意无意间也都没跟他提过江府大少爷的事。
他并非自愿来江府,只是他只是个庶子,当朝又一直强调嫡庶分明,再加上嫡母不仅母家势大还生了几个争气的儿子,在家里他自然是没什么地位的。
这次他父亲进京述职,因着地方官进京述职给京官送礼一直都是官场潜规则,他父亲觉得上上下下的打点会花上不少钱,就听了嫡母的话,把自己送来江府,他不愿意,嫡母就用他生母的性命相威胁,他母亲就是个通房丫鬟,连个妾氏都算不上。他也只好从了。
不从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还只十五岁而已,若是不从了他们的意,不仅母亲性命无法保住,就连他也会被逐出家族。他虽在宋家不受重视,但到底也是个少爷,从没做过粗活,若是被逐出家族,等待他的,只有是被饿死的下场。
而答应进江府,他们就不会苛待自己母亲,而且嫡女答应他,等以后他成年了还会给他按两个庶子份例给他分得家产。到时自己年纪大了,说不得会有一日钱宁会放自己岀府,到时有了家产,再求一求大夫人,把自己母亲接出府供养。
宋知州庶子看到那穿着富贵的粉雕玉琢的小孩子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伺候的人时,便猜想这孩子是钱宁的孩子。
有些无措的站着,按说家中妾氏见嫡子是要见礼的,但是他这个身份还是尴尬了些。
钱鸣也一早就看到这边站了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钱鸣虽然年纪小,却不是什么都不懂,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家里面除了一些姨娘外,还有这些男人也是爹爹的妾氏。想起有些时候自己给娘亲请安时,娘亲通红的眼睛,钱鸣就讨厌极了爹爹的那些妾氏。所以钱鸣见到这些人向来都是没有好脸色的。
钱鸣看着眼前站着的爹爹的男妾,想起前几日自己去见爹爹,被人拦在外面,就心里有气,在看对面的人见到自己都不跪拜,就向旁边问道:“他是谁?”
“大公子,这个是宋垣公子。”身边伺候的一个婆子答道。
“他也姓宋?”
“爷,他就是前两天……”钱鸣身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厮正要说这就是前两天害大公子没见到父亲的凶手被那婆子厉眼瞪了回去。
不过这句话就已经足够让钱鸣知道了宋垣的身份了。
“原来是你?他对本公子不敬,来人,掌嘴!”
钱鸣身边的人过去拉着宋垣就要掌嘴。嬷嬷本来还想劝两句,但想着不过是个男宠,老爷向来都对这些人不在意,罚了也就罚了,犯不着因着这事,让大公子生气。不过回头得跟太太说一说,得好好管管大公子身边的这些人了。
宋垣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听到这话,害怕的瞪大眼睛看着对面那漂亮的小童朝自己笑着,不由得心里一颤。想起了他家里那个二哥,小时候每次二哥欺负自己的时候也是这般神色。
宋垣身边的小厮宋安是他从宋府带来的,不是从小跟着自己的,而是来进京之前大夫人给自己的。为人很是机灵。宋垣知道大夫人的意思,他已认命,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没想到他家大夫人的这个举动竟是救了他一命。
宋安先前是跟在宋垣身边的,只是不知吃什么吃坏了肚子。就去了趟茅房。回来就看到有人拉着他家少爷,宋安不敢上前,只得躲在假山后偷看。
宋安看到他家公子被人按着掌嘴。有些着急。却也知道这江府里没有他说话的份。想到他家公子还算是受钱宁宠爱,若自己去找老爷,说不定公子还能获救。
宋安忙跑去钱宁住的院子,求了钱宁院子里的管事,放进去见了钱宁。
钱宁这些日子本就因着江彬之事而恼火,这下又听说自己的新宠被打了,皱了皱眉,让宋安带路,自己要亲自去看看谁在钱府嚣张到不把自己看在眼里。
宋垣愣愣的被人架着掌嘴。动手的那个人是个平日里做粗活的婆子,力气很大,几十个耳光下去,宋垣头昏眼花,眼前一阵阵的黑,几乎去了半条命。
钱宁来时正好看到被打的肿成猪脸的宋垣。
心头火起,大喝一声:“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婆子吓得连忙退至一旁,两个按着宋垣的人,也忙松了手。
宋垣本就被打的晕晕乎乎站立不稳,这下被人一放开,身体就不由自己的踉跄的向一旁倒去。
钱宁忙去扶着。回过头来扫视众人,却发现了在人群最前面的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幼子。顿时明白今日之事恐怕和这孽子脱不了关系。
刚要出声斥责,就见钱鸣两眼凝出泪水,望着自己,小脸上写满了委屈。钱宁就心软了,什么都没问,只说了让他回去,不许再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