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禾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和司空衍面对面谈话的场景,毕竟,在他怂恿他的儿子做了那么多在这种时代背景下非常难以想象的事情之后,有这么一天是必然的。没事儿的时候他甚至会偷偷的为这样的场景编着套词,然后尽情的在想象中将司空衍大老爷各种不同的反应Q化自娱自乐。
赵青禾知道这一天必然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让他等这么长时间,整整四年,在他好吃好睡准备充分的时候司空衍没来找过他,却偏偏在这样一个日子里,在赵青禾知道司空静即将成亲心情极度晦暗的今天。这个人却噙着他一贯温文优雅的笑意,气质兰馨的站在他房门前静静欣赏着落日余辉彤云密布的霞光。并且在看见他的身影后,以这样一句笃定却让他心chao翻涌的话作为开场白。
“见过静儿的未婚妻了吧?”
赵青禾站在门口呆愣着点头,很长时间都反应不过来,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句话,让他有种时空错落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眼睛和耳朵仅仅是接收了那一瞬间的图像和声音,却没有尽职的传送到大脑神经末梢,所以他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司空衍却蓦然笑了,虽然是浅浅的展颜露齿,却让天地间霎时花容失色。可赵青禾却只注意到了眼前人眼角周围难掩的岁月沧桑的纹路。回想起四年前初见的惊艳和失礼,赵青禾不由在心中感叹‘他也老了啊’,反而恢复了神志,淡淡的向司空衍行礼问安。随后像招待每个上门拜访的客人一般,邀请司空衍屋里坐,招呼下人端茶送水。
但出乎赵青禾意料的,端茶进门的不是司空静专门分给他照顾日常起居的小厮,竟然是映蓉。赵青禾虽然不知道映蓉目前在府里是怎么样的地位,但就她和司空静的关系来看,以后怕是要收房做妾的。怎会到他房里来送茶?
注意到映蓉离开时,司空衍淡淡的点头回应,赵青禾顿时明了,心里却同时涌上一股不安。
“不问我找你所谓何来么?”咭了口茶,司空衍率先打破沉默,笑眯眯的瞅着赵青禾,问道。
“青禾不知,愿闻其详。”
“这几年府里真是发生了很多事呢!”司空衍意义不明的叹道“府里的生意越做越大,静儿成了这司空府的主人,而且马上也会有娇妻美妾进门。”
赵青禾一言不发却悄悄凝起了眉,希望司空衍要说的不是他所想的内容。
“外人或许不知,但我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司空府或者司空静能够有今天全都是倚仗着你的功劳。”
“所以呢?”
“所以…”司空衍依旧微笑着,眼睛里却逐渐散发出危险的幽光“走到这种程度,你存在的意义也不大了,也该是你功成身退离开司空府的时候了!”
果然!赵青禾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神经,从刚才开始他便觉得头疼得越发厉害了。
“这是司空静的意思,还是你个人单方面的决定?”
“有什么区别么?”司空衍好笑的端起茶碗“你早就知道不是么?我才是这府里真正的主人!况且…”司空衍的嘴角弯起狡黠愉悦的弧度“你原本就是我送给静儿的东西,现如今我也自然有权利将你收回另行处理,比如说…再转送给别人。”
赵青禾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对于古代人这种莫名其妙的所属关系再次感到头痛不已。住在司空府里,便是他司空大老爷的人了?他赵青禾一没卖身,二没签约,怎么就终身受他指挥、由他控制了。想的美!
看着赵青禾不屑的表情,司空衍笑的更灿烂了。“我得承认,你真的很聪明!竟然能够在入府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便发现我的布局。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打算将这府邸和家产留给静儿。司空遥和司空临都不过是为了蒙蔽世人的幌子。你能够透过重重表象看穿本质,着实不简单。但你到底还是不够聪明,你以为你所了解的一切便是真实么?要不要我告诉你真正的事实到底是什么?”
“没必要!”看着司空衍满含恶意的表情,赵青禾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他直觉的断定不管从司空衍嘴里说出什么,都一定不会是让他感到心情愉快的内容。
“我并没有询问你意见的意思。今天的话你想听也得听,不想听也得听。从哪儿开始说呢?啊!就从你进府第一天开始说起吧!”
“随便!”见怎么也没办法阻止司空衍开口,赵青禾偏过脸,索性也懒得再浪费力气,只是口气多了自暴自弃和认命。
“那天,你站在宴客厅目不转睛的看了我将近半个时辰。虽然觉得无礼,但我却并不真的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第一个以这种探索、品评并且毫不怯懦猥琐的目光看我的人。想我司空衍年少成名,财富、美貌、身体莫不是天下人肖想的目标。可惟独你却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司空衍喝了口茶,借助茶碗掩住眼底的眸光。
“而真正促使我将你推到司空静面前的诱因,则是你不卑不亢仿佛没有尊卑观念的坦然。我们生活的这个朝代,不论是谁都处在层层叠叠的社会等级划分中,上之上还有上,下之下依然有下。除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