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跟着入画,绕过回廊,走到了二楼一个房间口。房间门口挂着一个木牌,此时木牌正反着挂在门边,有字的一面朝着墙。入画上千上前把那木牌摘下,正过来挂上去。只见那木牌正面用小楷写着“裴怀”,牌子正下方用深青的颜料,圈了一个圈。
入画给他端端正正的磕了一个头,说“爷,这就是裴怀的屋子了。您先进去,我去给您叫韩丹来”
陆遥被这么隆重的礼节跪得一愣,上前把他扶起。入画却被他这个动作吓的不轻,连连作揖,转身跑了。
陆遥叹口气,心里却又沉了一沉。他稍稍镇定了一下,伸手推门进去。
没想到,门内的场面让他心里不安更加加重了。和一般的房间一样,门内的家具并不多,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格外大的床,和两个高大的木柜。其中一个柜子上上了锁,另一个柜子是随意打开的。他打开那个柜子,只觉得眼前一黑。
只见眼前的柜子里放满了各匪夷所思的器具,最顶上摆了一排瓶瓶罐罐,上面贴着纸条全是暧昧的名字,中间一层有乌黑的假阳具,各种型号,形状的摆成一排,下面还有鞭子,绳索,锁链,蜡烛,长针,应有尽有,很多甚至都想象不出是干什么用的。
如果仔细看,鞭子上还能看见早已凝结成紫黑色的点状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
陆遥脸色一变,摔上柜门不忍再看。他长年在山上修行,眼前这些东西简直闻所未闻。青院虽然大名鼎鼎,可亲眼见到还是令人匪夷所思,陆遥实在想不通裴怀为什么会来青院,更不敢想象这些年阿怀在这里是怎么过的。他不知道裴怀在这里呆了几年,更不知道这么些年后,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陆遥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心内懊恼着。早知道,他五年前不管说什么都把阿怀带走了。他就不该让阿怀等了他两年,又白白多等了他三年,到现在······他长叹一口气,坐到案桌旁,不安地摩挲着自己的玉佩。
不一会儿,那个叫韩丹的小厮敲门进来了,给他送来一盘茶水和点心。
韩丹长得其貌不扬,本来是让人一看就忘的长相,但偏偏嘴角长了一颗痣,把人的目光都直直吸引了过去,叫人想移都移不开。韩丹一面手脚利落的打扫房间,一面朝陆遥招呼到“这位爷,您先慢等,裴怀这会儿该在路上了。”
陆遥点点头,端起茶杯,又放回桌子上。
韩丹是个嘴闲不住的,见他不说话又开始絮絮叨叨,“这位爷,您看着面生,怕是第一次来吧?”
陆遥点头,“不错”
“嗨,那您可来的巧。刚巧前脚被宋太爷接出去,这不,刚要回来,您后脚就来了。您这头一回来,真是运气好“
陆遥听出韩丹话里拐弯抹角的在抱怨他第一次来青院,仗着有钱不懂规矩,要裴怀连着接两位客人。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嗯”了一声。
韩丹讨了个没趣,也不知道这位爷是听懂了没听懂,只得认命的继续收拾屋子。他手脚利落,不一会儿就打扫了出来,朝陆遥一拜“爷,这就打扫完了,我出去候着,您有事叫我”
却不想被陆遥叫住了,“不急,你坐过来”
韩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得不依言坐过去。
陆遥有心想问问韩丹关于裴怀的事,见韩丹却只把他当作普通嫖客,一脸戒备,反倒让他不好开口。陆遥不好问,韩丹不好走,两人便只能隔着桌子对坐着,两厢沉默。
这一等就直直等到天光昏暗,青院狭窄的院门口,才传来车轴轱辘轱辘的声音。
不一会儿就有小厮来敲门,说正门让韩丹去一趟。
韩丹心知估计是裴怀回来了,这会而让他去帮忙,于是正好乘此机会抽身,告罪离开。
一出院门果然见到宋府的马车,宋大人应该是着人把裴怀送回来了。宋大人年事已高,但兴致不低,自己不太行了,就很喜欢玩一些花样,每次被宋大人请去,裴怀都会被折腾得特别惨。
这一次果然也不例外。
这次回来人都还没清醒,是被人从马车上裹着一块布抱下来的。韩丹看着他从头倒脚只裹着布,第一反应竟然是,这家伙终于被自己给玩死了,上前一看,见那布还没盖过头,露出裴怀一张清秀可怜的小脸,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那块布秀工Jing细,布料柔顺,绝非凡品,但一看就不是裴怀穿去的衣服。宋老爷的人解释道,送去的衣服被宋老爷玩坏了,特意剪了三尺新布送美人,以示补偿。
宋老爷向来玩的大,但裴怀从来也没有被抬着回来过。今天这个样子,怕是玩的有些狠了。
韩丹从人手里接过“裹尸布”和布里包着的裴怀,把人抱回楼内,老成地叹口气,想着今天还不算完,楼里还有一位客人等着呢,也不知道这布是不是真得今天就发挥裹尸的功能了。
人是接回来了,韩丹却犯了难,要接客肯定就不能这幅样子去,怎么着都得梳洗打点一二,可这人被连泼了两桶冰水,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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