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堔杀红了眼,没有想到为什么今天没有守卫,或者说,通向那两人的房间的路上,没有人。
直到血腥味弥漫在屋子里时,他才想到了一个人,祁云烟。
果然,他走出房间,就有一人在等着他,他把刀收到背后,一路上,除了带路的,一个人都没有。
从地下室来到一楼,外面的门打开,他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记得天Yin沉沉的,但是那不算强烈的光线,却刺痛了他的眼睛。
从厚厚云中透出来的光,扑撒在脸上,他握紧了手里的刀。
他被人带着走到另一栋房子,远远就闻到一股幽香,从尽头的门散发出来。门没关,带路的人带到这里后,就消失了。
他握着刀,走进房间,一直走到沙发躺着的人跟前,他动作迅速的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她的脖子很细,程亮的刀反射出她的模样,上面残留的血迹,衬得她越发美艳,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她一点也不像那个人,没有一点混血儿的模样。
他手刚要用力时,那躺着的人悠悠睁开眼睛,在目光瞥见刀上的血渍时,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皱了皱开口说:杀了我,你能走?你知道这是哪吗?
陶堔黑眸微闪,有一秒的动摇,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冷峻的线条,脸上的伤疤还在,另一只手紧紧的箍住她的手腕。
不许出声。
祁云烟觉得有趣,勾起嘴角,脖子反而凑了过去,刀子很锋利,立马割破了脖颈上的皮肤,一股细细的血ye从刀口流出。
从他的角度看去,鲜红的血迹从白皙的肌肤上滑落,落在肩膀,没入胸口中,他神情变了变。祁云烟还在凑近,丝毫不在意上面的伤口,刀子又陷进去一些。
陶堔一瞬间,似乎清醒过来,他扔下了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祁云烟轻笑了声,那眼神像讽刺,但是垂眸时,又像是受伤。尤其她低头,那落寞的神情,那么一瞬间,像极了陶染。
发丝跟随着垂落在两侧,她缓缓起身,眸光暗淡,一瞬间戳到了陶堔的心脏。本能使然,他忘了她是谁,上前去拉过她的手腕,撩开发丝,拿过一旁的纸巾捂住伤口。
伤口其实很小,这时候血已经停止淌出,但是陶堔却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仿佛很熟练的样子。
他忘了一切,祁云烟亦然,仿佛从小就没有被人这样紧张过,哪怕完成伤害的人就是这人,这一刻,她记了一辈子,真的到死难忘。
这是他这一生中,对她仅有的温柔。
药箱在哪?陶堔一边擦去血痕,一边问。
祁云烟很配合的指了指医药箱的地方,杵着下巴,露出脖颈给他包扎。
贴上创可贴,用棉球擦拭血迹,到了胸口处,那一片洁白柔软,隐隐若显,他却停住了动作。
祁云烟脸上满是笑意,打趣问道:怎么不继续?
他看着她愣了一秒,脸涨得通红,既愤怒自己的行为,又因为他一瞬间,把她当成陶染,的因此暴露出自己的欲/望,那些龌龊的想法让他又感觉到羞愧。
祁云烟重新斜躺在沙发上,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在家穿的衣服本就宽松,露出一半香肩,以及大半块胸/脯。
明明也不过是个陶染同样年纪的少女,但是,她却有些诱人的资本和风情。
刚才受伤的模样已经消失,陶堔这下子已经冷静下来,目光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漠绝情,仿佛刚才那个柔情生怕弄疼了她的男孩是幻觉一般。
他弯下身子,捡起刀,冷冷的说出: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哦。祁云烟收起了笑容,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的眼睛,鼻梁,嘴角,喉结,甚至是小腹
她的目光太过于放肆,陶堔恼怒咬牙切齿道:你不相信?你和你父亲都是魔鬼,你们所做的一切会遭报应的
他已经压抑了许久,说到底,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却横生变故,哪里能一开始就冷静自持,不过是后面学会了如何隐藏锋芒,蛰伏等待机会罢了。
祁云烟听他发泄到一半,说:停,你觉得你杀了我,能改变什么?泄恨?还是你觉得杀了我,你们就能逃出去?呵呵!
祁云烟笑着打量他,残酷的告诉他现实:很早就听说过你,从他要带你们来的那天,他就说要送个礼物给我。不过,我听说,你让他受了伤,这个世界上,能伤到他的人,没几个活下来。所以,他改了主意,你倒是没让他失望,那么几十个人就你一个活下来。哼,你确实厉害。不过,你以为这里是哪?平时训练死人是正常不过的,可,如果是私下杀人,你认为很容易吗?
陶堔瞬间顿悟,难怪,他去杀那两人的路上畅通无阻,难怪他轻而易举就杀了他们,想来觉得可笑。他背后的手紧紧握住,手里的刀恨不得捏碎。也难怪他能这般容易就进到这来,不过是得到了她的允许。
她俨然掌控着一切,被玩弄于她的鼓掌之中。
你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