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双双换了衣服,慌忙地吃了几口菜,就赶着去给每一桌敬酒。
与骆长书和元青相熟的自不用多说,座席中不乏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敬到中间几席,骆长书自觉应接不暇。对面仪表堂堂的男人已经举了酒杯站起来,骆长书却发了愣。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元青自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口:”曾秘书。“
骆长书明了:”曾秘书,前些日子承蒙关照,还请替我们跟议员问好“
一圈下来,二人都喝进去不少。骆长书正想借着喝多了为由,去阳台吹吹风,迎面就被他舅舅孔山一声“长书”拦住。
孔山喝得不少,走路已经是跌跌撞撞,身边两个小辈搀扶着,亦步亦趋地到骆长书和元青面前。
宽大的手握住元青的胳膊,对元青是上看下看。孔山长着一张笑面佛的脸,这一番打量着实在给这新婚的一对开了光。
“长书说要娶的是个男人,原本我是千万个不愿意。孔家往上几十辈也没进过男媳妇的。后来长书一说是你元青,我就跟家里的老老少少都讲,这先例就在我这里开了。回祠堂,我头一个给祖宗磕头请罪去。祖宗要怨也不能怨到你们小辈上去”
孔山说醉话,声音响亮明稳。
元青扶着他,眼中掩不住的笑意。
他们一老一少,一个慈父,一个孝子。
这场婚礼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元青不仅是嫁给了骆长书,同时也是孔家认可的。有这两边扶持,谁再看元青,也要因他背后的两座高门敬上他几分。
骆长书觉得无趣,敬完一圈酒,趁没人注意,就溜去会场后面的停车场抽烟。
这家饭店是元青订的,远离市中心,海滨的好位置。遥遥能看见远处漆黑的大海上有点点的灯火。一阵阵的海风吹在骆长书的脸上,冰冰凉。
他掏出烟来架在手指间,一摸口袋里空空。骆长书拧着眉头,正要调转往回走,一个人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那个人拦住骆长书,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划上火,递在骆长书面前。
骆长书把火接过来,轻轻吹灭了,将冒着灰烟的火柴复又交还给那人的手指间。
骆长书背过脸去,朝着海的方向,语气冷淡:“玩得挺开心的?这下你满意喂“
元青拥住了骆长书,双臂缠绕般地穿过他的双臂,手掌箍在骆长书的心口。尚未说话就带了浓重的酒味。
“长书,抱歉”
元青的声音软乎乎,shi糯糯,没有了刚才在婚礼会场闪耀的水晶灯下那般神采,好似接下来要讲的话是如何私密,如何只能讲给骆长书一人听。
“是我的错,对不起。”
骆长书感到背后暖暖的,元青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光滑的脸庞摩挲着骆长书的脖颈。耳边能听见元青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似是在小声地抽噎着。
二人以这个姿势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直至骆长书心中最后一点气都因为新婚妻子的示好消去。他转身回抱住元青,尽管嘴里仍说不出“没关系”的话,但看见元青眼里泛着的红,内心再无别的想法,只想长久地这样拥抱着面前的这个人。
良久,元青才打破沉寂,用只有这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念道:“在叔伯长辈面前,我做不了那个。但后来想想,没有总是不好的”
骆长书感觉肩头一沉,嘴唇上轻轻又软软的。
那个人明显不会接吻,只懂得将双唇贴在骆长书的嘴唇上,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短暂的交互仍在骆长书的嘴里留下冷冽的气息,如今夜的月光冰冰凉凉地洒在骆长书身上,还带有些许酒Jing的余甘。
骆长书伸手托住了元青的后脑勺,加深这个未断的吻。他吻得性急,吻得残暴,他将体内汹涌澎湃的热流都汇注进这个吻里,叩开对方的牙关,唇舌纠缠不止。
彼时青涩,骆长书对元青都是捧在手心,生怕摔了碰了。亲吻起来都是蜻蜓碰水一两点。
今天之后,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元青要属于骆长书了。这样的想法在骆长书的心中荡开来。
元青感受到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越发不受控制的动作,轻轻推了推骆长书。
骆长书这才放过了他,二人额头相抵,庄严得似是跪坐在神佛前祈求永结同心、春秋白首的夫妇。
“冷吗,回去吧?”眉间仍然炙热的二人不舍地分开。就着月光,元青的五官更加地圆润、单薄,带着如雾如霜的凉意。
骆长书强忍着想要细细触摸的双手:”酒醒了点没?“
元青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带你走吧,那些老东西聚在一起能聊到深夜。“
元青摇头:“哪有主人先走的道理。”
“那别再喝酒了。“
元青点头。
骆长书牵着元青回到大厅,果又是一帮熟人生客环绕着他们高赞些什么”天作之合“”仪表堂堂“之类的。
元青如被放回池塘的游鱼,立时恢复了先前的姿态,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