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半好笑地打量着我:“你还是先养好伤吧。心脉受损居然活下来,本来就是奇迹了,又受了几次重创,都不知道这身子是不是被神附体的。”
我正用青盐薄荷水漱口,闻言“噗”地全部喷出来。
此身体不是被神附体,而是被我一个五好四有三热爱的社会主义魂魄,附体的。
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送上来一把Jing光光的刀子,御苏拿在手里把玩着,突然就逼在了我的额头上。
“干什么!”我被他这一举动下了一跳。美人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功夫好得很,这样玩弄刀子很吓人啊!
“别动,帮你修面。”
不只我,连带那些士兵们都吓了一跳,看看御苏,再看看他手里的剃面刀,最后看向我,好像看祸国殃民的苏妲己般,又略略带了点同情。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是说修就修的,弘朝人的审美眼光真是超越时代步伐,迎头猛赶二十一世纪的光明未来。
御苏的手很轻,玉一般微凉的手指触上我的脸,我有种强烈的想把他的手吃掉的冲动。
其实想要不长须发很简单,割了下面不就结了。
这句话刚要脱口而出,蓦地扇自己一耳光,这张破嘴就是要惹祸,古代的统治阶级什么事做不出来,上次跟楚傲卿怄气说了句“有种你割我老二”,他当真拿锯子差点给我锯掉!
“干什么突然扇自己耳光?”
“啊,呃……打蚊子。”
他哼笑出来:“林小舟,你可真能扯,这边塞荒漠的严冬,哪儿来的蚊子。”
我连骗人的天赋都没有!
他用热毛巾敷了我的脸,轻轻刮完,又用胰子为我清洗干净。我在他一双纤纤玉手的折腾下,动也不是,沉默也不是,好容易捱到他折腾完,一张脸上破了好几处伤口。
我对着镜子捂着伤口,哀怨地看着镜子里的他,他却笑笑:“破了也是我亲手为你修的,没人敢说不好。这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还不知足。”
这个人!世界上有这么不讲理的吗?罢了,从三观到意识和他完全不同,没什么好计较的。
十日后就是开战,御苏担心我的伤势,让我留守军营,一同留守的还有一些伤兵。凌晨三点来钟,御苏就起床洗漱,我也迷迷糊糊爬起床,帮他穿衣倒水。
“你先睡着吧,这才四更,还好睡着。我有人服侍的。”
我固执地帮他穿外袍,口里嘟囔着:“你的侍从进来伺候你,发现大将军都起床了,小虾兵还在赖床,不气得砍死我才怪。就是做做样子也得做下去呀。”
“不用怕,你是归德司戈,比他们品级高。在留守的伤兵里,也是军职最高的。”
我露出了万年傻笑:“嘿嘿……”
我焉能不喜!就算死过一次,灵魂转世,我依旧是小市民心态。
大军中还留了两名统领镇守,我和其他一些伤兵守在营外,以备敌人偷袭军营。看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去,一时间,不知道心头涌上的,是股什么滋味。
既想豪情壮志地同他们一道驰骋,将热血洒在战场上;又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地惧怕那个刀剑无眼的血池地狱。
毕竟生长在和平年代,这种见血的战争场面,实在是见不得,至今还是适应不了。
远处的战场上,开始擂动战鼓擂动,有山崩地裂之势。他们开战了。喊杀声嘈杂地贯穿始终,远远地只能听见喧哗。战角声、马鸣声、换阵列的擂鼓声……夹杂在喊杀声中,隔了这么远,竟然还能听得真切,不绝于耳。
下午日头西斜的时候收兵,回到御苏的军帐,掀开帐帘,几个高层军官站在书案前,好似争吵了起来。我往前走了走,这才看到了御苏,第一眼就仔细打量他身上,见他没有受伤,一颗心这才放下。
那几个高官围着御苏,争吵得愈发厉害。御苏坐在书案后,没有束发,头发自然地垂在胸前两侧。他正低着头思量什么,也不管那些人吵得脸红脖子粗。
在这些高官中,还有一个人像御苏那般沉静,就是当日顺水推舟让我顶罪的楚傲卿楚大人。他正倚着营帐的柱子,右手拖着下巴发呆,眼帘垂下,似是根本不关心他们争吵的内容。
即使他曾经差点锯掉我子孙,跟我开了Yin森森的玩笑,可这般容颜,却还是让我看得拔不出眼……
似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似的,他蓦地抬头朝我这边看来,眼光凌厉地一扫,看见我,却突然有些失神,进而变得急切。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刚想开溜,却听见他清悦的嗓音低声唤道:“小舟!”
完了……
完了……
我的下身隐隐作痛……
眼前一片漆黑,瞬间听到两个异口同声的惊呼:“小舟,你怎么了?”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床边似有个人影,一身艳艳的红衣,越发衬得肤色皙白,长发垂散在胸前,顿时给视觉带来了强烈的冲击。
“啊……好漂亮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