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赤雁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拽紧了按在腰间剑上的手。少主果然还是少主么?可是,这突然短了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儿?虽说少主并不会武功,但是要让常人靠近他十步以内,也非易事,何况少主虽说不讨厌头发被理短,但从小为少主理发的时候那微微蹙起的眉也表示不喜欢有人动他的头发不是么?可是到了这里,眼前的人却能在第一时间走过去,打开少主床前的抽屉,那里放的不是少主一直很珍惜的东西么?从里面拿出来的笛子更加让自己惶恐,那,那不是那次自己为了打发时间刻的短笛么?少主说好看就收走了,没想到被放在了那个小抽屉里。可是,刚才荣少爷扇向自己的巴掌带着几分内力,少主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就挡住。
但是,眼前的人却还是像以前一样,冷静而又清晰的说,“伤的,是你。”
自从在那么多的仆从中选自己作为贴身侍从后,说是自己保护少主,其实,被保护的一直是自己,无论是出身贫寒被家中的仆从偶尔的排挤,还是自己不善言辞经常被阁主责罚,站出来维护自己的一直都是眼前的少年,虽然比自己年幼,却一直都在默默照顾着自己,从来,出去任务被人打伤,或者衣服穿的旧了,破了,第一个发现的总是他。所以当初才会发誓一直站在少主的身边,才会打算就这么一直为雁落涯效力。
自己第一次为了保护少主受伤的时候,也像今天一样,少主拿着伤药弯腰给自己的脸颊上药,说:“伤的,是你。”
少主并不习武,这是阁中人都知道的事。自己在刚来的时候听说过,当年为了这件事,阁主一巴掌将少主扇成重伤,关进了沁园,一关就是五年,可是,年幼的少主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想法。阁主这才没办法,调来自己美其名曰保护,其实就是监视阁主,不出阁,省的被某些虎视眈眈的杀了,辱没了雁落涯的名声。
五年了,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自己绝不可能认错。可是眼前的这个却有着说不出来的违和感。刚去问了暗处的隐卫。都说没让少主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只是在进雁落后山上的小屋的时候离开了视线一下,可是小屋周围一片荒芜,况且,并没有密道之类,所以不可能是别人假冒,何况,雁落涯是这么好偷入的么?可是刚入阁中时,少主的表现不会太奇怪么?怎么会去禁地?
无旪看着眼前还跪在地上不起的人,摇了摇头,于是走过去扶了他起来,把药给他,自己拿着笛子跟染料研究了起来。怎么才能将笛子刷好呢?难道是直接丢进去。就在无邪把玩这笛子的时候,赤雁就草草将药上好,眼见自己的少主在哪里琢磨着自己当初随手刻的笛子。送来的染料是为了给它上色么?看着露出少主露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困惑的表情的时候,他出言说道:“少主,我来吧。”说着,就顺手接过那支笛子,按着记忆中母亲的手法,小心翼翼的给笛子上色。
无旪看着眼前这人熟练的上着色,想道:难道做出这只笛子的人就是眼前的人。如果是,父亲的画上的人也很可能是他,那父亲真的很珍惜眼前的这个人呢。但是,为什么后来这个人会恨父亲入骨,父亲又为什么会说自己是个可怜人。之后的那几年是发什么了什么大事?无旪再次感叹,为什么当初会睡了过去。
“扣扣。”听到敲门声,赤雁就将笛子放在一边,开了门。
“少主,水好了。”见无旪点了点头,仆从才将木桶与热水送了进来。等人都出去了,见赤雁还在这里,无旪想:“难道父亲还要他人服侍着洗澡。无旪一边自装镇定的往内室走去,一边留神着对方的脚步。见对方根本没有跟来的意图才放心的脱衣进入了木桶。
无旪舒适的长叹了一口气。果然,真正的皂角是这样的,抹了点在身上,还有着清香,边望身上抹着,边想着,父亲的身体跟自己好像的时候,突然摸到了腰间的伤疤,无旪整个人都愣在了当下,不对,这不是父亲的身体,这是自己的,可是,小臂内侧的梅花胎记我可是从来没有的啊。对了,头发,现在才想起来,百里荣看到自己的长发会发这么大的火,可见父亲其实一直都是长发,说起来也是,古代的人一直都是长发飘飘,因为要上学,不得不将头发剪了又剪,怪不得父亲一直喜欢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估计是惋惜来着。那么,这一路走来,无论是赤雁还是仆从却对少主的短发视而不见是为什么?而且,根据父亲的描述,他与赤雁相处也有了好几年。那么是不是在一开始,他就怀疑我不是真正的少主了。这里虽说是名门正派,但是,也是暗杀组织的核心。如果真的只要有怀疑,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也就是说,还没被发现。
无旪忽然觉着这洗澡水似乎有点儿冷,不对,不对,现在自己应该要冷静下来。自己的样子九成像父亲,更何况是十几岁,还没长开。而且,即使要滴血认亲也不怕,自己流的也是赤家的血。可是,万一呢,不,不,不,没有万一,自己现在就是无旪,就是无旪。如果是父亲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对,对,对,既来之则安之。让我想想,从进门开始,仆从对自己视而不见,加上沁园冷冷清清的样子,父亲小时候应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