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有‘三绝’。
一是才崛起不久的临仙居,以味美出名,有‘色香自引八方士,味美难辞客满堂’一说;二是钟水河畔的锦绣楼,以人美出名,曾有人做出‘钟水白日落欲尽,复携美人登彩舟’、‘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的诗句来说钟水河畔月夜时的繁华;而这第三却指的是一人——当今梵武国太子萧君昊。
这萧君昊在众兄弟中排行第三,以从小聪敏异常而闻名,他六岁之际就得出‘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的论调;十二岁时整顿朝堂;十四岁时涉入军队体系;十六岁进军历练;二十岁重回朝政。
从他十一岁时被封为太子,到此后的一系列变革,足以看出皇帝萧开原对他的重视,当然这也是他本身天资卓越,加之又是由萧开原最为宠爱的瑾妃所出,自然爱屋及乌了些。
那瑾妃名为风瑾画,人如其名,当年曾是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人。
于是也另有说法说萧君昊这人是以美色闻名,只是迄今为止他总以多张假面示人,谁也不确定哪一张才是为真。
惜年与顾丰走得正是前往钟水河畔的这条路,因为时不时会有华丽的马车经过,他们与人群都集中在街的两侧缓慢前行着。
“哎,六子,怎么你也在这儿啊?不怕家里的母老虎发威呀。”人群中有人大声调笑道。
然后听那个叫六子的人压低了声音不满道:“顺成,你道这么大声作甚!”见众人都看向他,连忙埋头装作整理衣角,过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那可是千金难买一笑的锦绣姑娘,像我们这种人,恐怕这一生都难一睹芳容,好不容易有如此机会,我,我怎么可能错过……我也只是去看看,锦绣姑娘招亲,我,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会……”那声音渐渐淹没在了人群里,惜年再抬眼看去时,只能看见被人群挡着的一片青色衣角了。
又听得一妇人在旁小声问道:“采儿妹子,你也是来瞧那个锦绣姑娘的么?”
另一个声音有些尖细地女声轻轻‘哼’了一声,然后也低声回道:“我家那死鬼,今儿一大早就说去临仙居领粮,其实领什么粮啊,我一见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准是想来看那什么锦绣了。”忿忿地绞了下手中的绢帕,颇有些不服,“我今儿倒要看看那狐狸Jing到底长成个什么媚样!”
先前那妇人也是一叹:“我夫君也是如此……”沉默了一小会,又似松了口气般,“罢了,好歹锦绣姑娘这两天招亲了,能早点断了别人的想念也好……不知她最终会选上谁。”
声音有些尖细地女人有点不屑道:“还不就是那些个王公贵族的人呗,喏,街上来来去去这么多马车,总会是其中的一个。”再听那女人更是压低了嗓音,悄悄对那妇人道,“你瞧瞧旁边那两人,就是那哥哥带着弟弟的那两个,才多大点呀,就把换男人的坏秉性学了个十足,长大后肯定是好色鬼!”
那妇人有些不安,似怕被人听了去,不住地往这边的看了看,才小声回道:“小孩子不懂事,许是去凑热闹的,看模样,也是老实。”
“你懂什么呀!”那女人小声叫道,“我就是被那死人一脸老实像给骗了,当时追我的时候说得那叫一个海誓山盟,你看现在,我才进门没多久这就原形毕露了。”眼光狠狠地朝这边瞪了一下又收回,“看似老实,指不定是一肚子的坏水呢!”
……
相握的手被紧了紧,顾丰靠进惜年,悄悄道:“哥哥,你瞧那两个女的,怎么一直盯着我们看哪?”那两妇人离得较远,顾丰没有武功,自是听不见那两人在讨论些什么。
莫名其妙的被当做攻击对象,惜年心里很是无奈,但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我也不清楚,但说不定是觉得我家的丰儿长得可爱呢,才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哪。”
顾丰嘟了小嘴,不依道:“哥哥你又在嘲笑我了,现在这幅模样嫌丑还来不及呢。”
惜年微叹了口气,摸了摸顾丰的头道:“美与丑不过是皮相罢了,丰儿该是多些注重人的心灵美才对,只有内心高洁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
顾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哥哥说的话总是没错的。但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开心道:“没想到去看热闹的人这么多,哥哥,我们还是走快一点吧。”
“恩。”惜年任顾丰拉着他的手,步伐随之快了许多。
今儿本打算带丰儿好好逛了这集市,却见众多人流除了前往临仙居方向外,便是朝着钟水河畔而去。细一打听下,原来是锦绣楼花魁锦绣姑娘将于今明两日未正时分(14时)在锦绣楼前抛绣球招亲,然后择一良人托付终生。
这锦绣姑娘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官,因其貌美,三年前一出道便声名大噪,无数富家子弟、名门之后相继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甘愿为她一投千金,可惜凡人入不了她的眼,只有极少数出类拔萃之人才当得了她的入幕之宾。
连锦绣楼都是因着她的名而得来,这样的女子若不是有倾城姿色,也必有其过人之处了。
不管如何,她此次招亲吸引了众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