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就在最近几月,有关披桂萝茹的传闻甚嚣尘上。有说它可治病祛邪,有说它可永葆青春,更有甚者,传说它可生死人rou白骨。魏缭在意半年之约,故听信了掮客陈安怀的话,决定冒险一试。而似乎被披桂萝茹吸引来的人不在少数。魏圉和龙阳便是慕名而来。
魏缭嗅出一丝Yin谋的味道。依他的个性当然不可能和那些好奇的人一样盲目深入险地。想到这里,魏缭忽然意识到死过一次后,他不再像从前一样看淡生死,而是存了一份敬畏之心。
前世忠勇刚烈,足以荡气回肠。可相信他那些同袍皆知都是境遇使然。商君推行二十等爵制,他从一个小小的左庶长,硬生生凭军功一步步成长为大秦的武安君。得到了昭王的赏识后,他不再只为搏功名。他将自己的兴亡和一体而战的大秦子民绑在了一起。国之敌,即吾敌。民之害,即吾害。赞许者也许美誉他拒昭王乃不愿当败军之将,反对者则必会落井下石笑他畏首畏尾不知好歹。唯他心知,他对敌人,宁可斩草除根,却万不忍目睹浴血沙场的同袍和他们的家人送死。
在其位,谋其政。
而今他没了枷锁,命运当如自意。
这天,魏缭依据种种蛛丝马迹,寻到了陈安怀所言的枯河边。他从不知雍城竟有这样一块不毛之地,四处皆是沙丘,无花草芳踪。荒地中间一条河已枯干涸尽,形成约三丈高的深坑,底部怪石嶙峋。
众人已聚集于此。仅从服饰仆从看来,有不少身份显赫之人。
魏缭看见龙阳偎在魏圉怀里,一双凤眸含笑睇着他。自上次馆寮一遇,魏缭心知龙阳对自己有所图谋,宁肯将披桂萝茹拱手相让。但暂时还不清楚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故仅回笑示意,犹待后观。
而这时,左侧一蓝衣少年突然上前搭话他:“小公子年纪轻轻,就敢独自一人前来探这‘披桂萝茹’?”
魏缭笑道:“我观阁下似乎也是单枪匹马,不也胆识非凡?”
蓝衣少年道:“在下冯去疾,自咸阳来此,只为一睹奇花芳容。可我总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咱俩年纪相仿,倒不妨结伴而行,相互照应,”
魏缭婉拒道:“在下魏缭。拖着一具病驱,只恐连累阁下。况我并无掠美之意,远观之即可。”
冯去疾自哂道:“我到没缭弟般通透,还妄想能沾沾光。也罢,这周围皆是能人异士,哪轮得到我们。我便与缭弟一同观赏好了。”
而后冯去疾又细问魏缭伤情如何,魏缭如实以答。二人你来我往一番,算作交识了。
时至夜半,不少人酣然欲睡。魏缭本强撑起Jing神,奈何因伤体力不支,后来眼睛半睁半闭,便也睡过去。忽然听见一阵哄闹,然后耳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这‘披桂萝茹’果真美丽!”
魏缭清醒过来,顺着冯去疾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本来干涸的河此刻涨满了水,河中浮起一洲渚,生长一朱红奇花。远远看去,只觉叶长如垂绦,不见其蕊,蔽夜蒙天,莹玉流光。
众人只觉如幻似梦,辨不真切。胆大者飞身向前探去,妄图先到显得。
远去魏缭二十步有一黑衣老者,见势不妙,忙道:“楼淮,且速取之。”
楼淮闻声而动,只见他利索翻身先飞至洲渚之上,一剑横去,奇花便入他手。这时,漫天流光旋即消失,众人这才看清,这所谓的‘披桂萝茹’真面目大小仅如婴孩拳头。方才种种,皆幻象罢了。
众人眼看奇花落入一无名小卒之手,自是不依,纷纷上前欲夺之。
龙阳不急不忙巧笑道:“大王不是说过要将送这花送予我的嘛!”
魏圉道:“那是自然。唯有龙阳才配得上这奇花。”随即着人去夺。龙阳见魏缭那边毫无动静,暗道这小郎君果真如他所言,远而避之。可最后花落谁手,还需试它一试。
黑衣老者见楼淮成为众矢之的,焦急不已,只恨此行匆忙,未得及调派人手,计较一番,遂高声喊道:“凡有助我得花者,赏百金!”
众人哗然。在场多数人只是前来凑热闹,虽有深争夺之心,却无夺宝之力,但听到有人如此阔绰,便纷纷出手相助,冯去疾也忍不住前去分一杯羹。而少部分人诸如魏圉龙阳则是决意要夺花。
这老者对披桂萝茹势在必得,魏缭心下好奇。但见众人皆为河中之花所吸引,身旁再无人关注。遂将双袖交叠,折手起势。原是他在早前勘察地形时便在河底用碎石布下留仙阵。
眼见披桂萝茹逐渐随阵法之力沉入河里,魏缭心口一阵剧痛,他内伤未愈,此番连夜赶路,再者耗费心血强行布阵,已是心力交瘁,手尖上一颤,阵法之力顿失,披桂萝茹渐又浮出水面。魏缭瘫倒在地,哀叹道,我终是与此花无缘。
虽然在黑衣老者的鼓动之下,不少人助其势。但魏圉此番为夺奇花讨佳人芳心,随行安排多位高人,果然一番争夺之后,披桂萝茹成了龙阳的掌中物。
只见月色郎朗,佳人如玉,凤眸微抬,拈花轻笑。
龙阳抚弄着披桂萝茹,问魏圉:“这花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