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尹炔明明比我们先行,怎地却至今未到,原来是去了你府上。说来,这天下能请的动独孤翁的除了你再无二人,我们还正愁无法呢,尹炔这招使得好,使得妙!哈哈哈哈哈!”钟慕大笑。绝蓝风听了,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恨得牙痒痒。
“也别高兴的太早!救不救的了还得看那小子造化!若是这条线索断了,我看你还哪里笑去。”说完便大步走了。
他虽嘴上不说,但看得出,他倒是真的很挂心他那个二叔,排场还是一样铺张,却没了前次见的惬意洒脱。眉宇间透出的焦急瞒不了人。
单家居于半山之中,各楼各房均是成梯形一字排开。单子程住在最高处一所阁楼上。等我和郑宣气喘吁吁爬上去,就看到几个小厮抬着一口半人高的大缸放到阁楼前的空地上。
“不知老爷子要这口缸子何用?”青城派的傅景绪不解地问。
独孤翁也不理他,只是Yin沉着脸让人在缸中浇满水。双手轻轻放在缸壁上,凝神聚气,没一会儿,缸中热气沸腾,开始汩汩冒泡。竟是以内力烧开了一缸水。这时候几个侍女将单子程从屋中抬出来,仔细一看,眉眼倒是与弟弟单子翎有几分相像,只是不像单子翎满脸雀斑,少了戾气轻狂,多了些端正豪迈,虽是毫无知觉地被人抬着却也让人心生亲近。
“老陈,这个单子程倒像个正派人物。”郑宣小声对我说。
“是啊,看来先前也是个英雄人物,不然武林盟主怎么相上他做女婿的。”我说。
看到单子程不禁想到当日徐州城外小树林中的那一对玉人。不知道霓裳将纪筠带到哪里去了。
再看场中,独孤翁已盘腿在缸边坐下,却是那小孩走到单子程身边,单手撑上单子程的背,运气一抛,单子程已稳稳落入缸中,仅剩头部露出水面。
“你!”单子翎沉不住气,“那是滚水我哥哥怎么受得了!”说着就要上前,谢琚连忙拦住他。
“贤侄稍安勿躁,独孤老爷子自是有他的道理,莫饶了老爷子治病。”单子翎听罢,虽心有惴惴却也只能静心看着。
缸中热气不减,雾气蒸腾,渐渐将两人包裹在其中,这烟雾时而如轻烟般婷婷袅袅,时而又如出水蛟龙般浮浮沉沉。少顷,烟雾中竟现出缕缕红丝,缸中水越滚越盛,红丝也越来越粗。可以看到单子程若隐若现的脸色渐渐痛苦不堪。
单子翎在一旁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见红丝逐渐将白雾吞噬,围着大缸旋转缠绕的只剩大片鲜醴醴的红,转而颜色加深,朱红,赤红,直至将黑。
单子程终是没撑住,啊啊啊啊!一连声惨叫,众人吓了一跳,那红雾如脱弓的利箭,电光火石间尽数冲进单子程身体里。
尘埃落定,缸中水一滴不洒,一切都像未发生一般,只有单子程浑身赤红,体内的血ye像是沸腾了一般,发出突突的声音。想是痛苦的紧,他咬牙低声呻yin,豆大的汗布满全身。
“哥!哥!”单子翎第一个冲上前去。抱住单子程着急着拿衣袖给他抹汗:“哥,你觉得怎么样!哥!哥!”
单子程只是挣开眼睛,浑身痉挛让他说不出话来。
”不用叫了,他这会儿只觉得浑身血ye蒸腾,如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奔流不息。你摸摸他的脉,是不是跳的飞快?”独孤翁缓缓站起来说道。
单子翎忙牵出单子程的手腕,指尖附上一摸,神色惊恐,竟吓得倒退两步:“为,为什么会如此?这,脉搏跳的如此快,哥哥怎么负担的了!你`!我早知你不安好心,你这是要害死他吗?”
谢琚赶忙去看单子程。
“现在他也只是心跳的快些,血流的快些罢了,待再过一会儿,毒气渗入经脉,直至骨头,他的全身都融在高温下,将比现在痛苦百倍,却又死不得,我这‘朱丝’既能让他日日夜夜承受这非人的痛苦,又能保他再无疾病缠身,长命百岁。单公子觉得可好?”独孤翁缓缓说道。
毒!难道独孤翁根本就没打算救他,又何必多次一举给他下毒,实在是不合常理。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摄住。
“你!快拿解药来!”单子翎气的眼珠暴睁,提剑就朝独孤翁砍来。
“哼哼!笑话!我独孤翁的毒何时有解药一说!”说着,轻飘飘避过单子翎全力一击。
“慢!”谢琚飞身上前钳住单子翎手臂,任他左右挣扎却脱不开钳治。单子翎被怒气冲昏了头,转而将剑身向上一抛,倒接过来就向谢琚刺去。“别再假慈悲了,你们明明是一伙的。”
谢琚左右挡着单子翎不要命的进攻,急急辩解道:“单公子冷静些,现下救你哥哥要紧!”
单子翎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暴怒着吼道,“你们不想让我单家借八休盾去取圣火雪莲救我哥哥,就找了这贼老头害死我哥哥。我杀了你!”
单子翎哪里是谢琚的对手,又是毫无章法进攻,谢琚不忍伤他,只是来回与他周旋,突然单子翎剑势一顿,哇的吐出口血来,竟是急火攻心,倚着剑才勉强站住。
谢琚收了手,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