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秋雨绵绵。
落飞躺在床上,早已褪去了那一层灰暗之气的瞳仁在黑暗里重新散发出清寒而又动人心魄的光芒!
他只静静地躺着,双眸闭合之间像极了两颗眨动的寒星。
窗外雨声滴答,夜风呜鸣。
房内的静默依旧持续,黑暗中仿似有些什么说不出的诡异氛围在缓缓流动,是什么压住了他的心口,令他闷闷不乐?让他平稳的心跳变的凌乱,和缓的呼吸渐渐低促?
“洛寒,你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他咬着牙,几乎是愤怒地低吼出声,压抑着突然爆发出的呵斥,在清幽的暗夜里,显得异常突兀和惊心。
随着话音甫落,便听得“嗖!”的一声,空气中荡起一缕清风迎面扑来,他的床边轻轻落下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
“。。。”洛寒微微回避开落飞逼人的目光,本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身子倒是直直地跪了下去。
落飞见状,双眸怒气上升,冷哼一声,略带嘲讽道:“紫焰荒唐,一时兴致,跑去皇宫当起了别人家的御医也就罢了,你好端端的又玩起了这见不得人的暗影把戏,怎么,你跟了我就这么闲的慌?”
才乍见方子镜命人从宫中请来的御医竟成了紫焰时,他还真是彻底无语。
待紫焰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上那一大把假贴的白胡子,摇头晃脑地以诊脉需静心为由,赶走了一屋子的人时,他差点失去定性,几乎就要扯住那家伙的耳朵,吼上一声:“您老要演戏,也不用吃饱了撑着跑来我这祸害啊!”起码也该去表演给君逸扬欣赏,你圣焰谷真是一顶点儿也不识抬举,也不想想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谁才是你们的真神天子。
后又听他聒噪唠叨了好半天,才忍不住出声让他“滚!”了出去。
夜已更深,早就想进入梦乡的落飞,偏偏又想起了不久前重入怀抱的宠物大人——洛寒殿下,本欲牙一咬也就睡了去,却又实在狠不下心让他独自一人身处暗处,夜不能寐。
现在倒好,唤出的宠物已不在是宠物,竟是俨然成了一段木头雕像。
想想,就万般恼火,敢情是随了我就这么委屈不堪吗?那会跟在君逸扬后面,不也挺正常的吗?
“属下的职责便是保护您。”洛寒跪的笔挺,口气不咸不淡地说着。
“起来!”落飞微微皱眉,似乎对他的这种态度很是感冒,冷冷命令道。
“是。”洛寒恭敬地应着,立起身来,面色却不见得比落飞好看。
“你气什么?”落飞心火一跳一跳,差点又烧将起来,该气的人是我才对吧!你无缘无故地摆什么脸色给我看?真是莫名其妙。
洛寒闻言,目光不受控制地将落飞仔细打量了一遍,才淡淡道:“您让自己受了伤。”明明就不应该的,却偏要自讨苦吃。
落飞眸光清幽,伸手掀开身侧的被子,拍了拍空出的大半床面,低声道:“你过来。”
“呃!”洛寒心中一跳,怔愣了片刻,方道:“不可。”既然已经如愿已尝地跟随了你,就该主仆分明,不可再有那些奢望的非份之想,只有如此,你我情份才能长久。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落飞冰凉的声音已经明显不悦。
夜色暗黑,洛寒心头一窒,抬眼看见了落飞眼中的认真,手掌不自觉地慢慢收紧,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却又急忙收住了,仍旧坚定地说了一句:“不可。”
仿似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了这两个字,才想去偷看落飞的面色,不料一阵幽淡的冷兰微香袭来,腰间被人勒的一紧,还不及做出反抗的动作,视线便急速晕眩了下,身子就被“砰!”的一声,重重地扔进了床的里侧。
随着胸口一沉,却是落飞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阻止了他企图挣扎的举动。
“我都不计较你曾经身不由己的小小背叛,你还敢枉顾我的命令,指责我的言行,莫非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的身份吗?”我要的是真心的朋友,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落飞轻柔的呼吸拂过他敏感的耳畔,分明是冰凉如寒泉的语声却显得异常的温情和。。。道不明的暧昧。
洛寒只一瞬间,就乱了心跳,面色绯红,将头侧开去,呼吸略显急促地说了一句:“请您放开属下。”
“看来你还真是神经迟钝啊!居然要你的主人放开你,你确定你有资格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吗?”朽木啊!落飞低笑,洛寒别扭的模样似乎很能取悦他,恼闷的心情淡淡飞去。
“。。。”洛寒又怎知他的万般心思,只是听他作这般言语,心中竟似被刚针戳捣,只是主仆,仅仅是主仆。。。
嫣红的脸颊瞬间苍白,眉目间的无奈也变的惨淡,浑身僵住了一般,动也动不了,张了张口,却未说出话,忽而又长睫低垂,抿紧了唇线,肃然不语。
静默复静默,静到彼此间清晰可闻的呼吸和心跳声,原来他们可以靠的这么近,落飞缓缓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贴在他的胸口,有着莫名的心安,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