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贺兰情说,希望能见见那人,我要确定,他是真心对情轩的。
谁知他满脸的不信任,“你连自己都管不好,还能去管姬情轩?”
“那不一样好吧。”
果然是我太天真了,居然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皇太妃既然早就警告过我,那就不会只是说说就算的事情。
心里堆积了太多繁杂事情,我一个人顶着夜色游荡在大街上,希望能理清头绪。远远的,我隐约看见有个人倚在墙上,看姿势,似乎是身体不适。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前看看,这会儿天色有些晚了,路过的人不多,要是那人真有什么,见死不救总是不对。不知为何,我那时倒是没想起绝不多管闲事的信条,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不要紧吧?是你!”我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那张妖娆神秘的面具近看之下美得惊人。
他费力地抬起头看我一眼,似乎一点都不好奇我认识他,只是摆出一副旁人勿近的冷硬样子。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是大夫,可以让我看看吗?”我着急地解释,试图让他相信我的善意,缘分有时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明明是个陌生人,我却担心的不得了。
他摇摇头,挣扎着站起身体,“告诉贺兰情,让他小心东方昊暝。”
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的声音悄然传入耳内,有几缕发丝扫过我的皮肤,瞬间传来一股让人心悸的酥麻。
“你是谁?”我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干涩暗哑,空荡荡的街道,我到底是在问谁?
“东方昊暝?那好像是燕月的三皇子吧。”回去之后,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东方昊暝”是哪路大神,只好去问大哥,他细细思索之后回答我说,然后好奇问:“怎么突然问起那个人?”
“没什么。”我下意识地转移话题,“说起来,大哥不是同姬小人一起去的吗,你怎么同他分开了?”
“什么‘姬小人’,”大哥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你小时候多喜欢他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情轩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当时……”
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白苏重重推开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其实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人就是个天然呆,于人情世故完全不通。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他碎碎念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这些日子,我也渐渐习惯他和贺兰耀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诡异相处方式了,也不知道那个倒霉鬼又怎么招惹这尊大神了。把他丢给大哥那个“知心哥哥”,我决定有空去那个人投宿的客栈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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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哀家低估你了。”我茫然地看着眼前若有所思的女人,明明前一刻,我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准备去见那个男人。
“情儿从不曾这般公然违抗哀家,他对你,倒也真是用心了。”
“怎么?太妃想要杀人灭口。”我终于明白,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果真应了那就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颇有闲心地暗自调侃一句,心反而安定下来了。
“你很冷静。”女人一脸有趣地夸奖我,只可惜眼睛里不含半分笑意。
我摇摇头,实话实说,“我很怕。”怎么会不怕?前世见多了这些人对付人的手段,整条命都交代在了里面,更何况这世还是皇家,只怕随便使些手段,就够我死上一遭的。许是怕的狠了,真到了这个时候,人反而淡然了,只求她能看在死冰山的份上,给我个痛快。
“哀家不会杀你,”皇太妃的回答出乎意料,她温和地笑了起来,明明该笑颜如花,却疲惫的如同老妪迟暮。
“太妃殿下!”同我一般吃惊的,是立在她旁边的夫人,这人黑纱覆面,但直觉告诉我,我该是见过她的。
“圣预说过,此人乃异星入世,若是今日不除,只怕日后贻害无穷啊!”
“姐姐不必多言,”皇太妃似乎态度坚决,转而看着我,目光清冷,“楚青岚,记得哀家曾对你说过,如果哀家只是一个母亲,也许会成全你们,可惜,除了是一个母亲,哀家还是这北荒三十六部的皇太妃。”
心脏开始逐渐失了规律,有种恐慌的感觉自心底升起,从被带到这里起,我终于感到深深地恐惧。我以为她会杀了我,如果不是这样,她想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
“夕颜。”
素衣的女子从内殿缓缓走出,面色沉凝,手上捧着一个锦盒。
“拿给他看。”
夕颜微微迟疑半晌,低声道:“是。”
不要!眼前的女子越走越近,她的步子很慢,每一步都似艰难万分,直觉让我后退一步,仿佛那盒子里关了什么洪水猛兽。往日里温婉如水的女子,此刻神色沉寂,明明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我却仿佛看见她是在流泪。
“对不起……”夕颜的唇无声地说着三个字,我苦涩一笑,慢慢揭开了盒子。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