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雨声听了也不恼,脚步一停,继而转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搂着他的脖子,半趴在他肩上,贴着耳朵低低地道“弟弟如今怎地不肯亲近哥哥了,哥哥这心里好生难受呢。”说着,竟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司徒月在被他捏的浑身一颤,旋即沉下了脸,声音微冷,“我倒不知我的哥哥何时想着要亲近我了?我只知道,他心里想着念着的从来只有连细雨一人。”
司徒雨声被他噎的一怔,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视线一转,落在他红了的耳根,突然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司徒月在疑惑地看向他,却对上了他揶揄地目光,一时之间突然有些羞恼,没好气地道“我便带着你去又如何,连寨主守在那里你敢跟他说一句?再者说,他平日好着的时候都不理你,更遑论现在一身病痛还有好声气给你?”
司徒雨声撅了撅嘴,摊手耸肩,满脸无辜地道“我现下是顾不了那么多,反正他不待见我也不是现在的事。他是不想见我,可我却忍不住不去见他。”说着,又整个人贴到了司徒月在的身上,软声道“好月儿,再帮帮哥哥吧,嗯?”鼻音微微一转,带着三分撩动人心的惑人。
司徒月在一把将他掀开,怒道“莫要再拿十多年前的小字出来恶心于我,我不耐听你这些胡言乱语。”
司徒雨声被他推倒在榻上,愣了愣,继而慢慢站了起来,一双眼带着莫名地情绪看向司徒月在,他认真地道“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小月,无论你我多大。”
司徒月在被他眼底的认真惊了一下,继而心底升起的是无限地烦躁,他冷着脸,厌烦地道“你既知道那是小时候,就更应该知道有句话叫‘今时不同往日’。你早已经走远,而我也已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你身后,期待你偶尔给予温情的稚童。”他表情森冷,眼神冷漠,冰冷地视线刺向司徒雨声,他缓缓地道“我已不再需要你的温情。”
司徒雨声怔住了,心里又惊又慌,更多的却是无奈和悲哀——他已经弄丢了连细雨,却原来,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已经不再要他了么?
他茫然地抬起眼,想要解释什么或者说挣扎着争取点什么,他努力组织语言,可他一抬头便对上了司徒月在那双满是冰霜的眼。那瞬间,喉咙像被塞了块石头,硌得生疼无法发声。狼狈地侧开脸,他哑着声说了句‘对不起’,也不待司徒月在再说话,便迫不及待地转身拉开了门。
司徒月在重重地喘着粗气,满眼Yin郁地盯着他失魂落魄地背影,恨恨地咬了咬牙。
逃?一遇事只会逃!一遇打击只会逃避!
实在可恨。
敛了敛气,他缓缓走到药柜前,拉出抽屉取出了一个圆肚小瓷瓶,抖着手将塞子拔开,哆哆嗦嗦地倒出几粒泛着清香的药丸,一把塞进了嘴里。
那药丸入口即化,很快他脸上有了些血色。垂头看着手里的瓶子,他的拇指神经质地抖动着,良久,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奇异地笑容。
正在这时,流光敲了敲敞开的门,轻声喊道“主子?”
司徒月在闻声转身,轻轻翘起嘴角,温声道“可是准备好了?”
流光颔首,“我亲自守着厨房做的,都是些清淡养身的菜式,还取了熬了许久的清粥。”
司徒月在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小连最是爱喝那样粘糯的白粥,想必多少能用上一些。”他伸手拍了拍流光的肩膀,柔声道“若是无甚要紧事,你便自去歇一会儿。若是饿了,便吩咐厨下做些你爱的吃食,多吃一些。”
流光听了大是感动,眼中光彩流转,道“且不急这些。主子这些时日才是Cao劳过甚,身形也是消瘦了些,脸色也不如从前好。”边说边用余光观察司徒月在的反应,见他表情温和便又接着道“我方才去时吩咐厨房做了些主子爱吃的菜,还熬了一锅补汤,还望主子办完事抽些时间好好用顿饭。”
司徒月在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妥协道“说不过你,我一会儿送完药便回来。晚些时候你让人将饭就摆在这里,同我一起用。”
流光听了大喜,笑嘻嘻地行了礼,脚步轻快地走了。
司徒月在叹了口气,将那碗费了大力气制出的药放进了流光提过来的食盒里,提起食盒正要出门,忽地动作一顿,有些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将食盒放回桌上,他找到了之前放在一边的发带,利落地将半束,又解开了手上的束带,而后套上了那宽大的外袍。揽镜自照,发现没有遗漏,方才慢悠悠地出了门,而后将门仔细地掩好。
司徒月在提着食盒站在门前定了定神,随即伸手敲门。
等了片刻,门板方才被拉开。他看着连寨主那张不带烟火气息的美人脸,语气淡定地道“我带了吃食和药来。”
连落水点了点头,让他进了屋。
天色只是微暗,屋内却已燃起了灯。暖黄的烛火晕出灯罩上几笔兰花轮廓,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安神香气。
水青色帐子被银钩勾住,明黄色的流苏垂顺地贴在边上,床上铺着的是月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