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许诺下要帮杨拓调查杨崇林的死因一事,那季影寒就不得不做出些样子来。他为众人引见过玄冽后,就在谢轻鸿的带领下,到了白水居。白水居自杨崇林被杀后就被谢轻鸿派人封锁了起来,季影寒在谢轻鸿的陪同下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皱了皱眉头,表面自己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时外面来人通报说,白夫人身体不适,谢轻鸿便告了声“失礼”将季影寒和玄冽留在了白水居匆匆离去。
谢轻鸿离开后,季影寒便停住脚步,站在了窗前。
“那日……门外的两个守卫,你明明没有杀他们。”玄冽走到季影寒身后,这问题刚刚就一直困扰着他。
“是漠为动的手。”季影寒并不打算欺瞒。
“你一直都知道他跟在身后。你没有杀他们,是因为知道漠为一定会动手。”
“我告诉过你,即使有伤在身也并不妨碍我杀杨崇林。”
玄冽一时语塞。的确,是他一定要跟季影寒一起来的。当时他一心以为季影寒之所以觉得伤势不妨碍自己杀杨崇林是想要服用“瞬逝”,所以他一个着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跟来了。
原来却是他多虑了。玄冽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季影寒是因为他的阻止才没有杀那两人。
“我们走吧,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接下来的事漠为会做好。”季影寒转过身来,对玄冽说。
两人走出白水居,正想着去和谢轻鸿拜别,却不料没走几步就遇上了念安大师。
“季盟主、玄公子,不知老衲可否有幸请二位到竹苑一叙。”念安大师似乎是早就等在那里一般。
季影寒看了玄冽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那晚辈就叨扰大师了。”
白家堡的东北角上,一排排郁郁葱葱的竹子围出了一方安静的院落,一走进去便觉得幽深寂静让人心旷神怡,这便是竹苑。沿着弯弯曲曲的竹间小路一直走到院落中央,两间屋子古朴雅致并列一排,便是念安大师和虚无道长的住处。
“二位请——”念安大师推开自己的屋门,先走了进去,“虚无道长通晓医术,刚刚被谢盟主叫去为白夫人诊脉了。”
“大师这里可真是幽雅清静,好生让人羡慕。”屋内的摆设也是简单朴素,让玄冽不禁赞叹。
“据说这竹苑原本是白家老夫人清修的地方,自她离世后就空闲了下来,后来白盟主提出给我们几位在白家堡建造住处,我和虚无道长觉得太过耗费钱财人力,于是就要了这现成的清静之地。”念安大师捋了捋长长的白色胡须,“我二人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竟是白老夫人的地方,却没想到白盟主竟未曾对我们提起过,一直以来也是惭愧叨扰。”
“白盟主也是位有心人。”季影寒点头。
“他……始终不是恶人啊。”念安大师感叹,然后又问,“季盟主觉得呢?”
季影寒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白盟主为人如何自然没有让我等晚辈随意评说的道理,不知大师何来此言?”
“老衲以为,季盟主是应当明白的。”念安大师转过身来看着季影寒,缓缓开口,“白盟主,比武大会,杨庄主……这之间,难道没有必然的联系?”
季影寒顿时觉得后背发寒,念安大师的话已经戳到了那层窗户纸,只差稍稍用力,一切的Yin谋和秘密都会被拆穿。他与玄冽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眼睛里尽力隐藏的震惊和不安。
“晚辈不懂大师的意思。”
季影寒上前了半步,袖中的短匕悄悄落在手中,宽大的袖子挡住了念安大师的视线,身后玄冽察觉出,季影寒已经动了杀意,他突然上前一步,侧身挡在了季影寒跟前。
“既然大师认为这三件事之间有所联系,还请直说,就莫和晚辈们绕圈子了。”玄冽开口。
季影寒盯着玄冽的后背,没有再动。
“季盟主,玄公子,你们现下在临州住的那宅院,主人姓姚,对可不对?”
“确实姓姚。”玄冽点头。他倒要看看,念安大师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们住进那宅子的第一天,老衲就知道了,那与你们同行的两位公子其中应该有一位姓姚。”念安大师叹了口气,“剩下的还用老衲再说吗?”
“大师既然知道晚辈的目的,为何不在比武时就当众拆穿晚辈?”季影寒问。
念安大师踱到窗前,院里满眼青绿:“世间千事万物,轮回变化,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岂是老衲能阻挡的了的呢?当年阻止不了,今日……也阻止不了。”
“当年?”季影寒没有忽略念安大师语气中的那丝无可奈何。
“二十九年前,姚家的独生公子随父亲回乡祭祖,途经安宁寺时恰好遇上了罕见的大雨,于是借宿寺中。姚家公子天资聪颖,特别是围棋技艺颇为Jing湛。那时老衲还不是主持,自诩棋盘未逢过对手,却没想到与他对了整整一夜的棋局最终却难分胜负。往后的每一年,姚家公子回乡祭祖必留宿安宁寺,留宿一夜,便下整整一夜的棋。一直到十六年前,前朝覆灭,老衲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