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辛公子,您请回吧,我家少爷今日不见客。”
一连三天,云辛敲开叶府的大门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话,饶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叶南卿在躲他。
此时未时刚过,天色却暗了下来,云辛抬头,望见了天边滚滚压来的乌云。原本打算离开的他却改变了主意。
他转身,对着打算等他离开后关门的小厮说:“还劳烦小哥儿再告诉叶少爷一声,云辛在此等候。”
“云辛公子……”小厮十分为难。
“小哥儿尽管去就好,叶少爷见与不见,在下都不再为难。”云辛说。
小厮想了想,点头:“那好,请您稍后。”
小厮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他皱着眉头说:“云辛公子,我家少爷说……请您回去,他不见客。”
云辛了然的笑了笑,说道:“谢谢,有劳了。”
那小厮点了点头,走进去,合上了大门。
“听闻当今圣上病了,急昭了太子回朝。”书房里,叶恒手持一盏茶,坐在离叶南卿书案的不远处。
“太子?”叶南卿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双眉皱起。
“是,太子。”叶恒早料到叶南卿会是这样的表情,和他刚刚得到消息时一模一样。
“我竟不知道,我朝何时立了太子。”叶南卿净过手,走了过来,在叶恒对面的椅子中坐下,手中的金扇一开一合,眉头紧锁。
“恐怕不仅少爷不知道,就是满朝文武除了几个重臣也无从知晓啊。”
“这是怎样一回儿事?”
“当今圣上有四子,这四子皆是夺天下之前所得,相传当年圣上一心为了夺得离安城疏忽了原本家眷所在的驻地,致使长子和次子死于敌人之手。而这两个孩子皆是由正妻周氏所生,所以圣上登基后,立刻封了周氏为后以安抚其丧子之痛。而自那时,圣上膝下就只剩柳妃所生的三皇子宇呈决和已故萧妃所生的四皇子宇呈凛,而去年三皇子密谋造反败露被诛,就只剩下了四皇子宇呈凛。”叶恒喝了一口茶说,“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难道此事所传有假?”叶南卿问。
“确实不是字字真实。”叶恒说,“近日回朝的太子,正是当今圣上的次子。”
“竟有这种事,那为何……之前从未昭告天下过?”
“此间因由就无法得知了,只知道自萧妃死后四皇子就交给了皇后抚养,但却不知为何还活着的太子殿下竟十几年都无人知晓。”
“真是奇事。”叶南卿说,“但如此看来,朝中局势……”
“老奴担心的正是这个,叶家只可能追随一个皇子,眼下看来,太子似乎更得圣上的器重,刚刚回朝便位列早朝,听说圣上不少事情都询问太子,太子给出的意见也十分中肯,让不少老臣心服口服。”
叶南卿起身踱步,在书房内来回走了几圈,反复思索过才再次开口:“恒伯,现在局势还未明朗,不能如此轻易的下决定。你先派人接触者,太子也好四皇子也好,要一视同仁,若将来有什么局势动荡,再择良木而栖也不晚。”
“少爷说的是。”叶恒点点头。
叶南卿正走到桌案前,不禁盯着桌上左侧卷起的画纸愣愣出神,这正是那日云辛来之前他做的,虽然被墨滴染了,但他却不舍得扔掉。当日他曾告诉他让他不要再来找他,整整一月云辛都未再出现过。他以为,他放弃了。却不想三天前,云辛却再次登门,他强忍住想与之相见的想法,将他拒之门外,一连三天。索性云辛也从未纠缠不休,得到他不见客的意思就转身离去。
叶南卿深深叹了口气。
窗外天空中乌云压了上来,滚滚春雷响彻天际,雨点噼噼啪啪的掉了下来,一时之间,原本院子里的小厮丫鬟匆匆跑回各自的屋中避雨。
叶恒起身:“少爷,若无其他事,老奴先行告退了。”
叶南卿这才回过神来,转身道:“恒伯,我思来想去,这事还是无法掉以轻心。今年的货物算着日子也该到离安了,不如你就再走一趟,一来拜访一下杨总管探探口风,二来……也好细细的多方面打听一下,有关于太子的其他事情。”
“如此也好。”叶恒点了点头,“这样老奴就去准备一下,明日就启程。”
“恒伯一路小心,如今天气虽然已经暖了,但是还是要注意身体,行程慢一些无妨。”叶南卿看了眼窗外的大雨,从架上取过一把伞双手递到叶恒手中。
“老奴知道了,少爷多保重。”叶恒点点头从叶南卿手中接过伞,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感动。
叶恒离开后,叶南卿看了眼书案上写了一半的字却再无心情执笔。他站在窗前,看着成串的水珠自廊檐滴落,窗外劈啪作响的雨冲刷着地面,打得门前花坛中娇弱的花枝垂下了头。
叶南卿站了一会儿刚要转身,看到不远处桂宝冒着雨朝着书房跑过来。
“少爷!”相隔还有几米远,桂宝就迫不及待的喊道。
叶南卿微不可及的皱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