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酒汤端来的时候,小书童已经倒在书房后头的睡榻上睡了。庆王爷习惯了这些烈酒,虽然喝了不少,眼中尚有几分清明。将那解酒汤喝了,萧啓挥手撵人。一旁侍候的下人急忙出了书房,合上房门。阳光依旧从房门、花窗镂空的花样中洒进来,书房中一片明暗交错。
醒酒汤再放就要凉了,庆王爷摸到睡榻边,伸手摇了摇小书童,喊他起来趁热喝了解酒汤。兰筱筱被萧啓吵了一番,眉头微蹙,却是没有醒。从来没有看过兰筱筱的睡颜,这人睡着了安静得很,绵长的呼吸都是细腻的。庆王爷坐在榻边,伸手轻轻描着这人的眉眼,勾勒着这人面上的轮廓。一路行来,略带薄茧的手指终是停在了红润的唇上,再也舍不得挪开。
指腹徐徐按压,指尖下的唇瓣饱满且柔软,萧啓自然忘不了那唇瓣的的滋味。犹如一壶清浅的佳酿,浅尝之中便能让人生出小醉微醺之感。萧啓俯身上前,一口衔住那人的唇,细细舔舐,鼻息之间,温热流转。
小书童梦中觉得不适,伸手推了一把,撑开眼眸一线,语气温软:“王爷,且容我睡上片刻吧。”
说罢便又阖上双眸,继续梦周公去了。卸去了强者的霸道,兰筱筱更是如一块美玉,当真是温润可人。这下,萧啓更不会罢手了。伸手环住小书童的腰,庆王爷小心地拆下那人腰带,解开了儒袍,拉开了中衣的结扣……掌中的肌肤滑腻微凉,指尖下的梅朵柔韧殷红,萧啓忍不住落上一吻,舌头一卷,便响起轻微水泽之声。身下的人轻哼一声,却只是轻轻扭动了一下身躯,并无转醒之意。
忽然瞥见书桌笔架上挂着的一色毛笔,庆王爷心头恶意一起,便再也止不住。取了两支狼毫,一支沾了清水,一支松散柔软。shi润的笔锋在红梅花苞的红晕之处走了一圈,提笔在那花苞之上轻点一笔,沾了水的红染上清凉之意,瞬间又明亮起来。另一支狼毫,描过眉弯,轻扫耳廓,沿着锁骨一路往下,探入那神阙绕了一圈,复又往腰际去了。
在庆王爷的捉弄之下,小书童终于醒了过来,眸子之中一片莹亮,面上带着薄怒:“王爷当真是不让我睡了?”
眼睑低垂,小书童伸臂将人勾近了些,另一只手却是伸到庆王爷衣摆下,大胆抚上了那要紧事物,握在手中。兰筱筱不会什么风月手段,只是上下磨动几下,掌中银枪滚起热浪,仿若炮烙之柱,灼热刚硬。萧啓双臂撑在兰筱筱耳际,将人锁在身下,俯身低头吻着他。胯下舒爽让萧啓情动不已,只觉得浑身热血都往那要命之处去了。恨不得将面前这磨人的妖孽吃了,用一腔心血供养在心上才算罢休。
祸根抬头,兰筱筱却五指一松,手法奇快地点了庆王爷周身大xue。欲仙欲死的萧啓生生被施了定身法,人与那孽根均是直挺挺地立着,凉风一刮好不凄惨。
小书童脱出庆王爷的怀抱,将衣物一丝不苟穿好,瞧着被定在睡榻那边的萧啓,冷声道:“王爷八品功夫,解xue两柱香便够了。”说罢抬脚便走。
全身一片灼热的庆王爷听得门扉轻响,僵着身子怒吼:“兰筱筱,你他娘的给我回来!”
一家兄弟,两处情愁。庆王爷心中愁苦,喝了一夜烈酒。晋王却是在自家花厅里空坐一夜,这一坐便坐到了天明。
手里依旧握着从魏王府拿回的信封,信封内空无一物,只有壳子上写着“晋王亲启”四个字。萧泽满腹话语,都只对旁的兄弟交代,对他却是连只言片语都懒得赏赐。
坐了一夜,竟是身子都僵了。萧承将那信封贴身收好,刚出花厅走了几步,便见府内管事的老吴前来禀他:“王爷,魏王府的给王爷送东西来了。说是,魏王的意思。”
萧承一听,心中酸涩,想来他与子润即便离心,那人也不会绝情到连一纸书信都不给他,只当他有另一番安排,现下心中所想竟是应验了。萧泽喜爱书画,送来的东西必定是珍藏,或是他自己的笔墨,不管是什么物件,都是萧泽对他这负心人的恩赏。晋王打起Jing神,吩咐让管家领着人将魏王府送来的东西放到书房去。东西不多,不过几卷书画,几张书法拓片,一台漆黑的龙尾砚。
晋王瞧着龙尾砚,越看越觉得熟悉,紧走几步将洗干净的砚台端在手中,翻过身来,只见背后刻着“千字书得斋无纸,喜折蕉叶共裁笺”。萧承步伐不稳,退了几步,跌坐在那楠木椅子上,浑身冰凉。
那年,他才十六,皇上才赐了府第,宫里赐下一应赏赐。恰逢萧泽生辰,便将这新得的宝砚送到那人手中。龙尾砚虽不及端砚名贵,却是滑不拒墨,墨小易干,涤之立净。萧泽捧在手中很是喜欢。那日,书斋中宣纸用尽,二人只得将园子里的芭蕉折了几叶。写到兴处,萧泽脸上尽是明晃晃的笑意……
“王爷,王爷,”管事的唤了萧承数声,见他转醒,方才道,“魏王那边要索几样东西回去。”
魏王府的管事急忙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道:“王爷,这是我家王爷的遗命,只请王爷怜惜,让我家王爷泉下安心。”
萧承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那人当真是要跟他断得干干净净,要将将从前种种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