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言努力忘掉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对着镜子说:“还是做回你自己吧!白痴!”
梳洗完毕,他调整了下心情又去找贺赫了,但是当他来到贺家却意外地发现大门紧锁,贺赫不见了去向。
不会是又有什么应场吧?莫言在门前徘徊了好一回,依旧不见他回来,只得悻悻而返。
“殿下,方才陛下有口谕给你,要你回宫后去紫阳殿。”
一回来,宫女们就告诉他。
“去紫阳殿?”莫言停住脚步,哥哥从来不曾这样传口谕给我,每次都是他想起来就亲自来找我,今天怎么了?……
心里纳闷地琢磨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紫阳殿,只见裴宗正在批阅奏章,听到太监通报他来了,方放下手中的毛笔,笑呵呵地迎过来:“言儿,你终于来了。”
“哥哥,你又想干什么啊?”莫言被他笑的毛骨悚然,这看起来温暖和蔼的笑容背后总是隐藏着让人胆颤的邪恶。
“傻兄弟,说什么呢?”裴宗牵起他的手,“你不是喜欢琴吗?朕今日想带你去听一个优秀的乐师弹奏琴曲,你一定会喜欢。”
“……”就为了这事你一直等我到现在?莫言想了想,没说。但是他一听到乐师,就想起了贺赫,不知这个优秀的乐师比起贺公子水平如何……
裴宗领了他,穿过层层游廊厅室,步柳穿花的来到御花园,在沁芳亭里落了坐。于是,一旁随驾的内侍们便牵来一个瞎子让他在亭下弹琴。
“贺公子!?”莫言看清了那瞎子的脸,忍不住惊得失声叫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那位开朗大方的贺赫吗?居然一夜之间变得这般憔悴!
“莫言?”那贺赫听到他的声音,一愣,“莫言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贺公子,你的眼睛怎么了?这是谁干的?”莫言急忙飞跑下来,紧张地抓住贺赫的肩膀,惊恐地发现他已经被人挖去了双目,原本清爽好看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两只血rou模糊的眼眶,使的本来儒雅的相貌此时扭曲的格外狰狞。
“是朕干的。”裴宗在他身后回答。
“哥哥?!”莫言听了惊得一个冷战,转身回头去看裴宗。只见他正端起紫砂茶杯,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风轻云淡的仿佛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言儿回来,听琴不需要管他是否看得见你。”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莫言吓哭了,“贺公子与你无冤无仇,你挖他的眼睛做什么!”
“哥哥?莫言……原来挖我眼睛的人是你哥哥?”一直什么状况都不清楚的贺赫听了这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不由得恼怒地甩开莫言,愤怒地吼:“滚!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贺公子……我不是要害你……”不知是他用力过大还是莫言没站稳,竟然被他推倒在地上,但是莫言此时脑子里已经炸开了锅,他很想告诉贺赫他没有害他,很想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来人!把这厮给朕拉下去!”坐在亭中一直不动声色的裴宗见他竟然推倒了莫言,狠狠地把茶杯一放,喝令左右。
“哥哥!为什么?你挖他眼睛做什么?”莫言又惊又怕,跑回去跪在裴宗脚前哭着苦苦哀求地摇着他的衣襟,“哥哥,我求求你,放了贺公子行吗?他和你无冤无仇……”
“言儿。”裴宗皱起眉头,他从来没见过莫言这个样子,“你这是在心疼他吗?”
“哥……!”莫言听他这样一说,突然心里如划过闪电般一亮:贺赫之所以这样倒霉,原来是自己害的!
“言儿你不错呀!朕说怎么回来后你像变了个人,原来是另结新欢了。”
“哥哥你说什么?除了你我和谁都没做过啊!”莫言绝望地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仿佛不认识般摇着头,他不敢相信,一向温柔和善的哥哥原来竟是这等心狠手辣,而且又是这样霸道!他这是把自己当玩具啊!即使不想玩了,也不许别人碰……
“朕知道你还没有。”裴宗心情复杂地望着跪在自己腿前的这个少年,心中叹息道:你这笨蛋,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是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很清楚啊,宫中的奴才们不是吃干饭的……只是,朕就是受不了有别的人插进来和朕分享你!
“那你为什么要伤害贺公子?”莫言愤怒地大声质问他道。
“因为朕讨厌他和你关系太过亲密!”裴宗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尖锐,他猛然一把拉起莫言揽入怀中,似在威胁,又似在警告:“此生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知道吗?”
“哥哥……我和贺公子真的没什么,你放了他行吗?”莫言无力的哀求。
“好,朕听你的。”裴宗凑近他腮边舔掉他脸上的泪痕,“不过在这之前,朕要做到你没有力气想他为止。”
“什……”莫言话还未出口,裴宗已经堵上了他的嘴。亭边的内侍宫人们都知趣地退了出去,拉下了四周亭柱上的八面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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