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惜心知自己即将被这色迷心窍的紫竹玷污,却无力反抗,只能干瞪眼,急得他死的心都有了。正在欲哭无泪、濒临绝望之时,一匹赤焰修罗般的高头骏马奔进竹屋,前腿微抬、仰天嘶鸣,将正欲施暴的兽性之人一蹄卷开,只见紫竹如一支弩箭般射飞出去,直直地撞在遮着帘席的竹窗之上,整个亭子为之一振,仿佛即刻就会塌方。
紫竹从地面上缓缓地爬起身来,眼中流动着浓雾般的紫色光晕。他举起右手,一团散不开的浓郁紫雾聚集在他的手掌之上,好似一颗光芒四射的琉璃魔球被他托在手中。只听他大吼一声[紫雾归来,人蛇合一!],大团聚在一起的紫色灵气渗入手臂,随后那条原本光洁白净的胳膊,开始长出一层覆盖一层的黑密蛇皮鳞甲,紧接着被握紧的拳头竟然化作了一颗蛇头。此时的紫竹已经不能称其为人了,因为他的右臂正被一条黑色蟒蛇其而代之。
「你这匹该死的野马,竟敢坏本尊的好事?平日里只听说过五马分尸,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分尸五马!」怒不可揭的蛇臂人挥动右手,那条泛着紫雾的巨蟒吐着信子,对赤红骏马亮出利齿、紧追不舍。
这高头大马哪里见识过此等阵仗?原本的锐气瞬间被削得所剩无几,在这狭小的竹屋之中东躲西藏、上下逃窜,先前就快坍塌的亭子瞬间被它撞个粉碎。
原本一个怪模怪样的蛇臂人,就已经让烈焰脑袋八个大了,哪成想此时又从那溪水桥上,游出一条碧绿的竹叶青蛇。
「烈焰!小心!」花容惜大喊一声,提醒他的爱驹注意脚下,可惜这句叮嘱来得太迟。
竹叶青蛇蜷曲着细长的蛇身,死死地缠住烈焰的后腿不放,蛇臂人加紧两步走到烈焰面前,右臂上那条凶残暴戾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
处于半瘫状态的花容惜闭上双眼,他知道即将出现的画面,是他无法承受的血腥与残忍。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睁双眼就可以同烈焰重返现实。
事实证明,这的却是一场梦。
「花贤弟,醒醒呀!太阳照到PP啦!」花容惜感觉自己的脸蛋被人轻拍,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睁开迷离的惺忪睡眼,见一翩翩公子蹲坐面前。
这位公子眼如桃花、唇若浮兰,墨黛长眉斜飞入鬓、如墨青丝垂至腰间,乌发束着银白丝带、身上穿着雪白绸缎,手持一把金丝镶边凤翎翠羽扇,此人正是萧家玉器店的纨绔大少——萧夙寒。
萧夙寒的父亲是万花城四大财主之一,经营着城北规模最为庞大的玉器行。萧大老爷与城主花清渊交情颇深,因父辈的关系,萧夙寒与花容惜也算有些往来。萧夙寒风流倜傥、放荡不羁,是个喜好在勾栏瓦肆品酒听曲之人,与花容惜的生活做派大相径庭,因此两人只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算不得什么至交。
「萧兄?萧兄为何在此?」花容惜揉了揉涣散无神的睡眼疑惑道。
「为兄欲去紫虚观找孙真人相商要事,路径此地见贤弟在这林中呼呼大睡,你丫就不怕被豺狼虎豹叼了去?」萧夙寒举起凤翎翠羽扇,在花容惜的额头上轻轻一拍。
「萧兄莫要敲打容惜的头,这样怕是脑子会变笨的。」花容惜斜眼看着萧夙寒,努嘴不满道。
「花贤弟大可放心,如今你已经笨到了一个境界,不会比这更笨了。」说着将花容惜搀扶起来,变本加厉地调侃于他。
丨其实这货不是笨,而是很傻很天真。丨
花容惜狠狠地瞪了一眼萧夙寒,佛了佛挂在锦袍上的翠竹叶子,突然想到适才那个真实可怖的梦境,扭头看了一眼睡相极其纠结的烈焰,难道这马儿也如他一般着了梦魇?
这烈焰的睡眠一向瓷实,怕是用平底锅都敲它不醒,但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害怕痒痒rou被人搔。花容惜伸手在它的肚皮上搔、摸、挠、捏、抓,烈焰冷不防一个激灵,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幽怨的小眼神扫着花容惜。
花容惜见它醒了也便放下心来,紧握连环鞭向茂密的竹丛走去。毕竟昨晚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他甚至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幻了,一定要亲自探上一探那林院生夜色,西廊上纱灯的紫竹亭。
刚走了几步就看见一堆白森森的人骨,单说这大大小小的头颅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吓得花容惜当真是花容失色,[啊呀!啊呀!]的鬼吼鬼叫两声,忙向后弹跳几步搂紧萧夙寒的腰肢。
见到这一幕的萧夙寒显然也是惊讶万分,随后平定了一下情绪紧了紧怀中人,安慰道:「花贤弟莫要怕,这不过是一堆不会言不会语的白骨罢了。」
是呀,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即便有什么妖崇鬼魅,想必也不敢轻易现身,花容惜这样想来也没什么顾虑了,扯着萧夙寒的胳膊硬往竹林深处拉。
溪水桥和紫竹亭倒是皆在,只不过与印象中的样子大有出入。昨晚看似新建不久的翠绿竹桥,此刻却是破破烂烂、斑斑驳驳,桥下竟还流着腥臭污浊的脏水。溪水桥尽头的那座竹屋更是惨不忍睹,其年久失修的程度比那破竹桥都不如。
如若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