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下,冥月仍如往日一般随侍于太子左右,不同的是平日里甚少出宫的轩辕昂今日要到大将军府为其祖父苏蠡贺寿。晌午过后,下了朝的轩辕昂命人备好了寿礼,便乘着皇辇而去,冥月则徒步紧随其后。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前有骏马开道,后有数十Jing壮亲卫,冥月倒觉着自己不像军士,倒还真只是一家奴。正在他冥想之时,平稳的脚步陡然停止,前方已然一阵sao动。
“张总管,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看不清前方的情况的轩辕昂步出了皇辇。
“是,太子殿下。”张总管领命而去,不多时就转了回来,“是一民妇疑其夫为人所毒杀,但官府并未不以为然,故而拦轿喊冤。”
“把她叫上来吧。”轩辕昂略作沉思后,给出了令冥月出乎意料的答案。
“太子殿下,此人身份不明,怕是不妥。”张总管始终是个忠实的管家。
“去吧,我自有分寸。”轩辕昂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他并不想让他为人冷酷之说流传于民间,这只会授人以柄,脚跟不稳的太子必须得民心。
看着匍匐向前的平庸农妇,不断的哭喊着自己的冤屈,冥月很是不耐,昂倒是听得仔细。猛地看到妇人洁白的牙齿,冥月心知不妙,握住剑柄正待发作之时,只见那妇人已旋风般立于轩辕昂面前。
平日里冥月虽也学了不少武技,但为人懒散的他却疏于练习,比起经过训练的死士还是相差甚远,如此的冥月也只来得及将轩辕昂拉于身后。剧烈的疼痛猛地传来,冥月一手抓住持刃的臂膀,一手将出鞘的剑锋刺向女子的咽喉。此时的冥月,只听见“护驾,护驾……”,便已失去了知觉。
“太医,太医,快去叫太医。”抱着冥月的轩辕昂还没进宫就大声的喊着,冷漠的表情被焦急与慌乱所取代。
“太子殿下,把吕侍郎交给小人吧,您一路上也累了。”张管家看着太子一身明黄衣衫已被血污侵染,自冥月晕倒后就一直将他抱着,就连在马上驰骋之时都单臂紧拥。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太医。”怒吼的轩辕昂好似才注意到张管家,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太医小心翼翼的揭开冥月的衣服,暗红血ye已有些结块,当掀起贴身亵衣时,昏迷的冥月竟疼的醒了过来,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压抑住呻yin,只是将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看着冥月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因为痛楚而皱在了一起,昂的心竟无端的疼痛起来。撇过脸去,不再看冥月,他轩辕昂最不需要的就是心。
“他的伤势如何?”背对着冥月的轩辕昂恢复了他冷然的声音。
“能不能保命,就看今夜了。”包扎完伤口的太医摇了摇头,显出无奈之色。
“你下去吧,在大厅里随时侯着。”轩辕昂如石像般定立着,闭上眼睛,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冥月时的惊艳,还有校场上令他折服的聪颖才智与矫健身影,他不想失去他,真的不想。
当所有人都退去后,轩辕昂终于转过身俯首看向冥月,轻轻揭起棉被,已清理干净的伤口被白色的布带包裹着,但渗出的血却让它显出点点粉红,疼得微微颤抖的双臂无力的置于两侧。微弱的呼吸自冥月口中发出,几近不闻,平日里嫣红的唇已变得有些惨白,那深皱的剑眉,让昂想去为他抚平,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却不知为什么而有些踌躇不前。
“太子殿下,您也去换身衣服吧。”看着如此的太子,令张管家有些莫名的心慌。听到管家的声音,轩辕昂猛地收回了那只在空中停留了半晌的手,落回身侧,“那刺客怎么样了?”
“那刺客已被吕公子一剑封喉,未留只字片语,身上也无任何标记,暂时还未查出身份。”
“刺客已死的消息,还有谁知道?”
“只有身边的几名亲信看见了,消息已被封锁。”
“好,传消息出去,刺客已被打入天牢,太子侍郎为护驾命在旦夕。你去吧,没我的命令,你就不要进宫了。”
“是,太子殿下,小人这就去办。”张管家看着已然有些沉迷的主子,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步出了殿门。
轩辕昂也并没有去换掉他那已被冥月的血染得暗红的垢衣,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等待冥月的重生,他知道他一定能够活过来。
冥月一直是清醒的,当那许久未曾经历过的尖锐疼痛再次袭来时,他就醒了。就像十三年前一样,他没有力气挪动自己薄薄的眼睑,只是慢慢等待黑暗的降临。不同的是,这次身边有个人一直温柔的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汗水,细腻而厚实的手感像是凌飞,却又不是凌飞,很想看看再走,却力不从心。
此时的七皇子正昂然立于丞相府中,其外祖父吕明却兢兢业业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怎么回事,太子还好好的。”说出此话的烈显出了极度的不满。
“七皇子,您别急,我的人还在打听此事,一会儿就有消息。”吕明倒是不急,就算是刺杀不成,以那江湖死士的做事风格也不会连累于他。
“